張偕抬頭瞅見皇帝面上的神情,知道劉盈心意,面上微微一黯,主動毅然開口,“匈奴常年犯我大漢,狼子野心,大漢路人皆知,其罪當誅。便是留留留留若泉下有知,知道我今日請戰,亦定會支援我出戰。”
劉盈便不再猶豫,斷然道,
“既如此,朕便命你為車騎將軍,率領飛雁騎前往代地,在大將軍周勃帳下聽候調遣。”
張偕面露釋然,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
流利的春風吹徹東都洛陽,洛陽街頭巷尾的春花次第盛開,在洛陽以西,帝都長安之中,綠柳成蔭,一輪紅日掛在未央宮大殿簷之上,恢宏莊嚴。
青衣宮人在前面領路,呂行之牽著父親呂祿的手走在未央宮的廊道上,抬頭看著呂祿“阿翁,行之今天不能跟著阿翁回去了麼?”
呂祿停下腳步,蹲下身子,平視幼子囑咐,“是啊。行之,阿翁在家裡不是交待你了麼?從今天起,你要留在宮中。皇后殿下雍容威嚴,皇太子更是尊貴無匹,行之今後留在宮中,要好好陪伴太子殿下。你毎隔半個月可以回一次家,平日裡,阿翁會常進宮看你。你自己也要爭氣呀!”
行之似懂非懂,乖巧的點頭,“阿翁,行之知道了!”
陽光灑在漣漪的池水上,泛起點點的金光。池水邊的楊柳在初夏的南風中招展著枝葉,彎下柔軟的腰肢,將葉稍垂入水中。滄池風景秀麗,繁陽長公主和皇太子的嬉笑聲遠遠傳來,童音清脆,像是一串悠揚風鈴,張皇后坐在漸臺之上,微笑望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風吹過她墨綠紅花襦裙的裙裾,恍若神仙中人。
呂祿恭敬的拜下去,“臣呂祿拜見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繁陽長公主,。”
他的身邊,行之也學著呂祿的模樣,參拜道,“行之見過皇后殿下,太子殿下。”
繁陽長公主劉芷“覷見”人過來,忙將和弟弟的打鬧收斂起來,正襟危坐,倒也有幾分淑女形狀,打量著搖搖晃晃的呂行之,鳳目之中閃過一絲好奇色彩。
“這就是你家的十一郎麼?”張嫣開口詢問。
呂祿行禮道,“正是。”
張嫣便朝著呂行之招了招手,“過來給我看看。”
呂行之抬頭看了呂祿一眼,見呂祿低下頭,目不斜視,猶豫了片刻,行到張嫣面前。
張嫣垂目打量呂行之,見呂行之不過三四歲年紀,臉上一雙呂氏遺傳的鳳眸,粉雕玉琢,笑盈盈讚道,“真是個好人物。”
轉身吩咐辛夷,“將我的那串羊脂玉牌拿來。”
辛夷屈膝應了,不一會兒,取來一串羊脂玉牌,上面用上好的漢八刀手法雕刻了祥雲靈芝,紋路流暢古樸,玉質潤滑欲滴,堪稱佳品。
張嫣將玉牌交給呂行之,“收下吧。”
呂行之收下玉牌,恭恭敬敬道,“行之謝過皇后殿下賞賜。”
“傅姆,”張嫣轉過身來,吩咐楚傅姆。“收拾一間屋子給呂家的小郎君。”
楚傅姆屈了屈膝,恭敬應諾。
“吩咐好了宮中諸人,要好好照顧呂小郎君,可不準給怠慢了!”
未央宮日夜流轉,男主人暫時從這座宮殿遠行,留下了宮殿的女主人和他們的孩子。簷廊千宇,永巷深深。曾經帝國的心臟此刻靜謐平和。但無論如何,卻總是蘊育著明亮的希望和真摯思念。
御苑之中楊柳垂下來,用明亮的嫩綠色將天地都染的分外清秀。臨著朝陽的那一株柳枝之下,劉頤睜大著眼睛。問身邊的呂行之道,
“行之表哥,我如今在跟著母后讀書,母后現在在教我《詩經》。你如今學到哪裡呢?”
呂行之努力挺高了胸膛,讓自己看起來更切實可靠,“《詩》是一本好書,裡面有著深刻道理,多讀讀再好不過了。行之如今跟先生學《論語》,阿翁每隔幾日還帶著我去馬場練騎術。”
“哇。行之表哥會騎術了麼?真厲害。我阿翁說過兩年也會請騎射師傅開始教導我。”
呂行之的臉紅了紅。“不,我年紀也小呢,手腳不夠力氣,制不住駿馬,不過是被阿翁帶著在馬背上兜兜風而已。我阿翁是個大將軍。行之也要學阿翁,做個大漢朝的將軍,以後上戰場驅逐匈奴。”
童言童語順著風飄過來,楚傅姆在簷廊下笑著回過頭來,朝著張皇后道,“殿下,你看太子殿下和呂小郎君交往的還不錯。”
張嫣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輕淺淺的笑了笑,“無論是什麼身份,小男孩總是要有一個伴的!這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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