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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他這樣心灰意冷的話語,胤禛聽了只覺的心口一陣鈍痛,渾身都冷得發僵,死死的盯了胤禩半晌,忽然冷笑道:“你如今,這是要同我恩斷情絕了麼?”

胤禩此刻面龐平靜之中卻帶著幾分哀痛之色,連那笑意也是十成十的悽苦,“四哥,你我相攜二十餘載,直到今日我也對你當年說過的一句話,記得極熟。你那會兒同我說,眼下這一段路是短了些,往後還有那麼長的一段歲月,四哥都陪著你走。”

他說這話時語氣放的極低,可是每個字卻都十分的清楚。說罷之後,又低低的嘆了口氣。

“只是,我沒想到,你我之間的路,竟這麼快,就走到頭了。”

胤禩說完這話,便闔上了雙眸,慢慢的,深深的俯□去。

胤禛眼看著他跪在自己面前,渾身上下都透著涼意,喉嚨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來,微微一動便是疼痛不堪。

兩人不知這樣靜默了多久的功夫,胤禛的拳頭都攥到生疼卻也不自知,重重的吁了口氣後忽然高聲道:“來人,將廉親王帶下去,關入奉宸苑中,無詔不得外出半步!”

蘇培盛一直守在外頭,如今聽了胤禛這一聲高呼,連忙便帶著人進了殿內。只見一向在皇上跟前得臉的廉親王竟跪在地下,而那位九五之尊則是臉色鐵青的立於他面前。蘇培盛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這頭兩天還好端端的有說有笑,怎麼今兒個就突然反目了?蘇培盛心裡頭是一千個一萬個想不明白。然而更讓他不明白的是,胤禛便是要禁足胤禩,不圈禁於王府之中,反而是留在了宮裡。

這奉宸苑是內務府督修園囿、河道的一處地方,裡頭倒是有幾間空著的屋子,胤禛只說將人關在此處,卻沒交代說是哪一間。蘇培盛心頭念著胤禩往年的恩情,特意擇了最明亮通暢的一間給他。胤禩便是如今觸怒了聖顏,皇上卻也沒降下罪名來,蘇培盛自然也不敢怠慢,命人將這屋子好生拾掇了一番,又忍不住同胤禩勸道:“八爺莫要著急,這皇上興許過兩天就消氣了,萬歲爺對八爺一貫看重,八爺自個兒須得放寬心了才好。”

胤禩淡淡一哂,低頭道:“寬不寬心,如今已是沒什麼緊要了。”

蘇培盛見狀,以為胤禩是乍一受挫灰了心,便又好言安慰了幾句,瞧著胤禩仍舊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也只得長嘆一聲伴君如伴虎,退下去向胤禛覆命了。

蘇培盛走後,屋子裡頭登時也冷清了下來,胤禩兀自挨著桌沿坐下。屋裡頭的炭火燒得很旺,其實是並不會覺得涼的。只是胤禩靜靜待了片刻,突然將手探至腰間,手指有些微微發顫,慢慢從香囊裡頭取了樣東西出來。

手心裡的那半塊玉佩,因著年份長久的緣故,裂口的部位已經被磨得光潔圓滑。

胤禩輕輕用指腹摩挲著玉佩,怔怔的瞧了片刻,那玉佩上頭忽然就多了一顆晶瑩水珠。

他還記著當年兩人說下的話,相思相憶,無窮無極。

物是人非四個字,竟然這樣沉重。

玉佩被緊緊的攥在手心,胤禩抬手覆住眼睫,心裡疼痛如絞,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九十八 短相思兮無窮極

胤禛將胤禩圈禁於奉宸苑之後,一次也未曾來瞧過他,胤禩也不請旨見君,兩人到有些僵持不下之勢了。

只是旁人瞧在眼中,卻是心急如焚,弘旺這日進宮找到弘暉,草草請了個安便急不可耐的上前道:“哥哥,我阿瑪究竟是犯了什麼過錯惹了皇上生氣?這已經被禁在宮中七日之久,見也不讓見問也不許問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這心裡都快急的瘋魔了。”

弘暉微微蹙眉遣退了侍從,領著他走進內室坐下,沉聲道:“這事兒我也不甚清楚,只聽蘇公公說那天皇阿瑪發了好大的脾氣,摺子扔的滿地都是。我後來在皇阿瑪跟前稍提了一提,皇阿瑪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將我申斥了一通。”他見弘旺的臉色越發難看,連忙安撫道,“不過你也莫要太過擔心,雖說皇阿瑪將八叔圈禁宮中,卻也未降下什麼刑罰來,興許只是有什麼誤會口舌,沒準兒過上兩天,皇阿瑪便將八叔放出來了。”

弘旺急的臉色發白,哪裡還坐的下去,站起來就要往外去,口中喃喃唸叨著,“我去求見皇上,無論怎樣也總該給個說法才是,這樣沒個名目的關著,究竟要到哪一天才行?若是皇上一輩子不消氣呢?難不成要關我阿瑪一輩子麼!”

弘暉連忙一把拉住他,皺眉輕斥道:“你要曉得分寸!如今皇阿瑪正在氣頭兒上,你這樣貿貿然的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