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瓦比娜說她的奶足夠,我只管生就行。”尼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缺陷,又忍不住拉出別的參照物找自尊:“這樣我又能打又會生孩子,可比安東尼那傢伙功能多的多吧?”
海雷丁啞然失笑:“你怎麼凡事都要踩他一腳好好,多多,能僱到你這樣多功能全方位的手下,真是合算極了。”
尼克受到表揚,得意洋洋翹尾巴。她本就擔心海雷丁因為二選一的事心情不好,現在發現形勢並沒想的那麼嚴峻,馬上放鬆下來,順勢躺在海雷丁腿上,唧唧咕咕講她美好的復原前景。
“我要從船頭跑到船尾,從桅杆下面一直爬到頂,再一口氣滑下來我要打牌,而且還要賭大的,天知道我都多久沒摸過牌了去酒館喝酸梅汁和淡啤酒,一邊吹牛一邊看姑娘們跳舞,不知道伊斯坦布林的酒館有沒有酸梅汁?船長你確定?那太棒了還要拿回我的單人間,把所有故事書和玩具都搬進去”
胡扯了半天,海雷丁除了心不在焉的應了幾聲,什麼也沒說。尼克揚起腦袋,發現他始終盯著自己,臉上有種從未見過的奇怪表情,好像他懷裡躺的是一個即將夭折的嬰兒。
“船長?”尼克擔心地喚了一聲:“你會讓我做手術的,對嗎?”
她耐心等著,等著,一直等到屋裡的影子角度都變化了。海雷丁喉嚨滾了一下,說出一句讓她提心吊膽的模糊話語。
“我需要時間考慮。”
金角灣再次沉浸在纏綿不斷的冬雨之中。海上與陸地的水汽共同編織成一張紗網,將白色宮殿整個籠罩。忐忑、疑惑、失落,尼克的心情也同陰冷滯澀的天氣一樣,翻滾著望不到頭的厚厚雲層。
維克多又來了一次,將可能遇到的意外告訴她:麻醉失敗,術後發炎,敗血症船醫以前總是用聽不懂的醫學詞彙恐嚇她,尼克這次也沒有多想,一口應承下來。可維克多說完就離去了,然後如人間蒸發般再見不到影子。海雷丁絕口不提手術,只每天坐在廊下,沉默地望著淅淅瀝瀝的雨簾抽水煙。恢復的希望,竟如同肥皂泡上的美麗幻影一般轉瞬消失,再也沒人提起過。
尼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哀求對海雷丁這樣性格堅毅的男人是沒有用的,除非自己改了主意,他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
因為季節和天氣,黑夜降臨的很早。晚飯後的那段時間通常是兩人在一起消遣的,下棋,彈琴,比賽飛鏢點數,互相講講一天的見聞,時間過得飛快。而從那天的談話後,這段時光就變成了沉默以對。
早早熄燈上床,雨聲在靜默的黑暗中顯得格外響,兩個人都沒有閉眼。尼克在心裡數了整一百下,鑽進毯子裡摸索過去,把臉貼在海雷丁胳膊隆起的肌肉上,冰涼的鼻尖兒立刻得到了慰藉。
“今天我月事幹淨了。”——距離你們談話已經過去三天了,尼克下意識算著日子。
暗示和回答都是□裸的,海雷丁翻身把她壓下去,面板偎貼的溫度逐漸升高,兩個人都沒說話,伴隨著雨聲,急促而沉悶的喘息在大屋裡迴盪。就像再也沒有機會相擁一樣,洶湧的感情從他古銅色的面板蔓延到她蒼白的肢體,他將所有的愛與火點燃在她身上。
潮水一輪輪湧上,又一輪輪退下,直到潮汐退卻,留下平整光潔的沙灘。事畢,尼克趴在海雷丁臂彎裡,兩人肢體纏在一起,聽庭院中的植物被雨水沖刷。
“船長我要試一試,一定要試一試!如果這次放棄了,這輩子我都不會甘心!”
海雷丁輕輕嘆了口氣:“維克多隻會用拉丁語拼湊出一個美好希望,但事實真相是:你很可能受盡折磨,流乾血液,依然要面對失敗的結果。”
尼克亟亟道:“我不怕!反正它們連在身上也沒用,失敗了不過是切掉而且就算運氣差極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過了良久,海雷丁平靜地說:
“我知道你不怕,怕的是我”
雨水叮咚,沖刷著庭院中的野茉莉,發出柔和的沙沙聲,他說:
“我不能接受你受盡折磨而死的結果。”
無敵而萬能的船長竟然承認他也有怕的東西,尼克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二選一這種問題,我前半輩子做過很多。十年前從海上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擺在我面前的選擇是:買幾十畝果園在家鄉做個農莊主,過一輩子安穩富足的生活;或者招兵買馬,做個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兩條路,我選了冒險。過了幾年,當紅獅子有十條船,幾百號手下的時候,選擇又來了:是做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