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翻修完畢的時候,張豐年又過來轉了轉,回去跟李氏說道:“我都仔細看了,也拐彎抹角地詢問了幾句,老宅子雖然翻修得看著利落了很多,其實也沒改動多大,就是正屋裡加固房頂花了些錢,還有就是給小梨渦新打了張床,後院裡買了個石桌,根本也沒添置什麼像樣的傢俱。客廳裡的家當也基本沒動,就是重漆了一遍,又多了許多盆栽。這二弟和柳公結了親家,人家那花花草草基本都是半賣半送的,也就是給幾貫錢意思意思。”
李氏撇撇嘴道:“小處雖然見不著啥,加把起來也不算少。你問沒問他錢從哪兒來的?”
張豐年道:“沒用我問,二弟就說了,翻修宅子沒動賬上的錢,都是人家弟妹持家有方,攢下來的積蓄。二弟說本來想的要是不夠需要挪用賬上的銀錢,就過來跟我們支會一聲,秋收之後再填補上,後來看著湊合著還行,就沒動。”
李氏猶自不通道:“他說沒動就沒動啊?弟妹持家有方?我也不差啊!為何咱們手頭就沒什麼餘錢?他們就那麼富裕?我不信這裡頭沒有貓兒膩。”
張豐年想了半晌才道:“又或許是孩子的原因吧。咱家怎麼養的孩子啊,兩個小子都送去讀書,送給先生的銀錢和禮品是其一,筆墨紙硯和考試的花費是其二,就說秋棠一個閨女,你也是拿著當小姐來養,家裡還留用了個老媽子和一個書童,一個丫頭。”
李氏想想這些,的確也是,心裡這才好受了一些。張豐年道:“二弟那頭都完工了,你這病也差不多該好了,明兒個過去轉轉吧,要不也不是那麼回事!”
李氏點頭答應了下來。不想當天夜裡,張家二門一大家子就帶了禮品過來探病了。
第一回合
張瑞年和徐氏帶了幾個孩子過來一門這邊探望李氏,張宛如和張秋螢閒不住,和大娘娘見了面之後,就去裡屋找張秋棠去玩,讓他們大人們敘話。
張秋棠今天不知道又犯了什麼脾氣,拉了張宛如神神秘秘地說要給她看什麼好東西,也不搭理張秋螢。秋螢在外面等了一陣子,她們兩個還不出來,一時有點生氣,心說你們不帶我玩,還有長青哥。想到這裡,也不在這邊待了,又往自己家走去。
剛走到自家後院,就看到圍牆外面有人在爬牆頭,她過去咳嗽了一聲,差點讓那人從石頭上踩滑了腳。
爬牆頭的卻是郝家的小胖子,回頭見是她,就從石頭上下來了,轉而坐到了上面,看著她也不說話。
“你來幹嘛啊?”張秋螢有點疑惑。
郝世進撓撓頭說:“聽說你家翻修了房子,院子也拾掇得挺好,我來看看。”
“那你爬牆幹什麼啊?不走正門呢?”張秋螢問完了,也不等他回話,就又道,“我帶你進去看吧,拾掇拾掇之後,是挺好的。就是挺忙挺累的。”
“不用了。”郝世進擺擺手說,“你家裡人不喜歡我,看了我要生氣了。”
“沒事,”張秋螢笑笑說,“我大娘娘生病了,他們都去那邊探病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郝世進這才面露喜色地走了過來,招手道:“那快走吧。”
張秋螢帶著郝世進逛了逛前院和後院,見他很喜歡後院的菜園子,就帶著他摘了幾根黃瓜,見他老拿眼瞅葫蘆架上結的小葫蘆,知道他瞧著新鮮,又搬了個竹凳踩著,給他扭下來兩個。
張秋螢大方地將葫蘆遞給他說:“給你了!”
郝世進沒有立刻去接,想了想拽下自己隨身的一塊玉佩也遞過去,說道:“我跟你換。”
張秋螢大度地擺擺手,豪氣干雲地說道:“兩個葫蘆,值什麼錢!給你你就拿著,我上次也掐你了,就當給你賠禮了。”
郝世進這才伸手接了過去,似乎是想起了前事,隨口道:“你別說,你手勁兒還不小,掐人可真疼。我身上都紫了,好幾天不敢讓丫頭給我換衣服,都是自己動手的。”
張秋螢嗤笑道:“你可真沒出息!我從前年開始,就是自己換衣服了。”
郝世進辯解道:“我早就會的,不過要是不讓她們伺候,傳到爹爹耳朵裡,會責罰她們辦事不力。我就自己穿了那麼幾天衣服,原先那個伺候的丫頭就給罰去伙房當差了。”
張秋螢氣憤道:“你爹可真霸道。”
說完就拉著他回到前院,打水洗淨了黃瓜,全部都塞給他道,“你吃,你現在就吃,把這些都吃了。本來我還想讓你帶點回去呢,還是不要了。”
郝世進拿起一根黃瓜左右瞅瞅,然後看張秋螢:“直接咬就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