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匕安把竹條放下,道:“這燒起來煙霧一大就容易招人懷疑。發現我這個俊男倒也沒什麼,你現在是個死人了,被看到了要嚇暈不少尼姑妹子,暴殄天物了。”
婁錦咬了咬牙,懶得和他多說,永遠這一副怪里怪氣的模樣。
蕭匕安看了眼洞外,神情變得深邃了起來。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朝婁錦道:“我來的時候你就掉到海里了,是誰把你推下去的?”
婁錦靠在火源處,烤著身上溼透的衣服,長髮被她撩了下來,輕輕擰出了水,她轉過頭來,清亮的眸子看向蕭匕安,小鹿一般閃爍的可愛模樣,一下子撞入蕭匕安的眸子裡。
他愣了下,隨即怪笑了起來。“看多了你奸詐的時候,這樣子還真是牲畜無害呢。”說完,他細細打量了眼前的丫頭,雖只有十三歲,可這身材怕沒多久就要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婁錦被他盯地炸毛,冷哼了聲就轉了過去。
她沒發現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後的男子眸子漸漸一深,他扯開一抹笑,雙手抱頭躺在了洞門口,半眯起眼的他想著,有這麼一個妹妹,倒也有趣。
兩人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婁錦開口道:“你怎麼會來這?”
翹著腿的簫匕安唇角一挑,“有人追殺我,我一路追到這,人不見了,倒見到你半死不活的,蠢貨!”
手掌緊緊握成拳,婁錦一遍一遍讓自己忍,她深吸一口氣,才悠悠道:“這麼說,這島上的人很奇怪嘛,要殺我的大長老二長老武功不弱,要殺你的人竟然逃亡到這兒來了。”
蕭匕安眸色一凝,他低眉一想,對著歪頭淺笑的婁錦點了下頭,“這其中可有聯絡?”
婁錦說不準,可這與世無爭的蓬萊島為何會暗藏如此多的高手,又多和皇宮之中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她走了出去,迎著海風,聞著海水的淡淡腥味,她就勢坐在了一個大石塊上。
過了一會兒,一隻白鴿飛了過來,婁錦伸手,白鴿停在她的手臂上,把白鴿腿上的紙條抽了出來,白鴿就安靜在一旁待著。
蕭匕安眯起了眼,他走上前兩步,見婁錦臉色嚴肅,她扯下衣角的一片白,用地上燒過的碳在上面刻畫了幾個字,就掛在白鴿腿上,白鴿飛走,婁錦也坐了下來,她朝蕭匕安道:“匕安哥哥,你可願意幫我個忙?”
幾個尼姑從後堂走出,後堂屋子裡緊閉著,屋子裡的三人都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青燈開口說了話。“為何要殺了她?她或許什麼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都已經死了,蓬萊島本就各岸情況複雜,出點事誰也說不準,更何況她婁錦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從一個野種過渡到正牌罷了,她又不是公主娘娘,皇上也沒如此掛念著她。”二長老掂著手中的翡翠佛珠,唇角微微掛起了笑。“我看高陽早就想置她於死地,如今我們這麼做了也算是全了公主的面子。”
大長老嘆了一口氣,人都死了,說什麼都無用了。
“我們備一份說辭寄給京城吧。”
聽大長老這麼說,青燈也只好嘆氣,她是真心想皈依佛門,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卻是想出來又被世事纏繞。這世上真有淨土嗎?
她突然想起婁錦那日所言,那個小姑娘心似明鏡,她自稱深究佛學,可偏偏比不過一個小姑娘。
她跪了下來,在佛祖面前懺悔過往的一切。大長老二長老對視一眼,都點頭走了出去。
屋外,天井中的一口井旁蹲著一個高昂的男子,他身手敏捷躲過來往之人,在經過婁錦住屋的時候,他閃身進去,門一反鎖就把懷裡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往床頭的被子裡一掖就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消失在這個院子裡。
高陽剛回來就聽說婁錦不甚墜海死亡,這訊息讓她驚喜不已,忙又和青燈說了話,就匆匆出海去了。
可人剛到海灘上就看到原來婁錦倒弄的沙雕那有一團青色,像是有個身穿青衣的女子躺在那,她眸色一緊,令宮女先行走了過去,宮女也是一驚,乍一看真像是婁錦躺在那呢。不會是沒死被海水衝上來吧。
幾個宮女還未走近,兩個漁民就走了過來。
“哎,快看看,那是不是躺著一個人。”漁民立馬跑了過去,可當他們到達那兒的時候,那青色的衣衫被海風吹起,在空中飄著,浮動著一抹幽綠,在這略顯陰暗的天空,讓人心頭一動。
兩個漁民低下頭,他們驚叫了一聲,忙推開兩步。
海灘上雕著一個橫躺著的人像,那人長髮映在臉頰上,瞪大的眼睛好比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