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道:“瑤兒是到了年紀,錦兒也快了。這兩年一晃而過,快地很。你可想好了為錦兒找個好人家?”
固倫公主一愣,想到錦兒這孩子,心裡也疼地緊。要說這京中適合的男子,還真挑不出能配得上我們錦兒的。
“爹和娘就別擔心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得方宏和固倫公主都笑了起來,兩人忙看了過去。正見方芸兒在小桃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
她身著銀妝緞滾灰鼠毛,荷葉短斗篷樣式,下身翡翠胭脂色羅裙,那明媚的臉上紅光潤澤,看得固倫公主忍不住點頭。
“芸兒,蕭家人可有虧待你?”在婁府吃了一次虧,固倫公主偏有些緊張起來。
方芸兒搖頭,她唇角帶笑,往常憂慮的神色在臉上已然不復見。
“爹,娘,我很好。這幾日孕吐也少了。見天色不錯,錦兒這幾日又都在這,見著熱鬧也就想過來看看。”
聽她這麼說,方宏也喜笑顏開。以前芸兒何時會這般想,如今倒是願意出來走走,他便道:“我們方才在想為錦兒尋一門親事。國子監學習尚有兩三年可等,若是佔了鰲頭,自有皇上賜婚操心。就怕我們錦兒,你這當孃的也知道,她素日總不愛學習,婚事要早些做決定才是。”
方芸兒笑了笑,“錦兒有了心上人,一切事她自有主張。”
這下,方宏的臉色可是變了。憂心道:“難道對那武世傑還不死心?”
方芸兒坐了下來,小桃給她倒了茶,臉上也帶了笑。她性格向來活潑,便也插了嘴。
“回稟將軍,錦兒小姐的心上人是人稱俠義,鐵面柔心三皇子。”
三皇子?
固倫公主頓了下,她唇角的笑漸漸淡去。神色略有些詭異。
倒是方宏笑著點了下頭,“她倒是有主張。”
方芸兒見固倫公主疑惑的神色,便解釋道:“我自也是問過錦兒的。記得當日三皇子被重石砸上,那是為了救錦兒之故。錦兒心生愧疚。據聞,那日在相國寺,錦兒險些遭了難,也是三皇子所救。一次救,或許是緣分。第二次救,那就不得而知了。”
固倫公主聽言,僵硬地笑了下,早年心中的一個猜疑,她至今尚未解除,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錦兒與三皇子這一段緣分。
此時,牛嬤嬤傳了話,說是總管大人傳旨。
郊外兩遍綠草被冬意壓黃,兩匹高頭大馬呼嘯而過,路上塵土飛揚。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閃電陡然停了下來,婁錦焦急地轉過頭去,神色頓時愕然。
顧義熙踩了下馬蹬,便落了下來,他乾淨的鞋子婁錦看得心頭一暖。
“阿錦,我便不與你一道了。”他的眸子乾淨澄澈,在婁錦不解的目光中,他靠了上來,低聲道:“若有一日,你再次策馬,只為你自己的婚事,那必是我所願意看到的。”
婁錦愣了下,顧義熙卻是笑了開來,順手在閃電的頭上拍了拍,那大頭黑馬便提起蹄子,往城門的方向奔去。
原就牽著馬韁,可閃電這動作,還是讓她措手不及。她低著頭,目光沉靜,眼中閃過顧義熙那皎若明月的臉龐,心頭緩緩有暖流流過。
若有一日,我也願意見你為我而奔。
“籲!”
身後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頓時停了下來,蕭匕安與蕭琴二人俱看著那月白的背影被長風拉地很長,風中颯颯的聲音正是他那長袍被風鼓動而發出的。
顧義熙回過頭來,清冷的眸子望著蕭匕安。
空氣中被吹起的沙幾乎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迷地蕭琴看不清楚這二人的神情。
好半晌,蕭匕安才道:“你就這樣讓她去面對婁府以及皇后?”
低沉的嗓音也從對方那傳了過來,顧義熙搖了搖頭,“我只是顧及她的名聲,所以”
只聽得他吹了聲口哨,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兒嘶鳴的聲音,那狂奔而來的白馬,甚是面熟。
待那馬兒走近了,蕭琴也認了出來,這不就是追雲嗎?
只見追雲直直跑來,幾乎要撞上顧義熙,蕭匕安眯起了眼,蕭琴更是捂住嘴,險些尖叫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那月白的身影右手緊扣馬鞍,一腳踏上馬蹬,穩穩地落在了馬上。
蕭匕安眉頭微蹙,蕭琴看著那消失在城門的身影,身子陷入了輕顫。
後頭追上來的劉韜忍不住低呼了聲:“爺,你好歹也留一匹馬給我啊,追雲我騎地好好的。”
可只有沉默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