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著她這話,也看了皇上一眼,她嘆了一口氣,心中也微微一震。
方才太醫說三皇子強行醒來,導致深度昏迷,大腦供血不足,很有可能會昏迷很久。
三天?
三天怎麼會醒?
皇上看著婁錦,見她粉白的耳垂上髮絲凌亂,她方才不顧生死就要從進宮來。只為了見義熙一眼,這樣的女子,他本不能可是造化弄人,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朕答應你。”
婁錦的心高高一提,她緩緩地低下頭來,朝皇上行了一禮,便朝外走去。
冷風灌入她的衣襟口,她整個人都變得冰冷。
看向外頭,天空的烏鴉飛著,發出各種叫聲。婁錦笑了笑,道:“顧義熙,如若三天後,我對於你而言還只是一個陌生人,我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她一遍一遍這樣問著自己,腳步卻緩緩朝華清宮而去。
華清宮門前的兩個侍衛見著婁錦,都微微一愣。
婁錦朝他們笑了笑,便朝裡走去。
行走之時,風聲依舊,她腦海中的東西紛亂雜陳。可來到正屋那,聽著裡頭的說話聲,她便快步走去。
“太醫,爺現在情況可穩定下來了?”劉韜看了眼床上昏迷過去的三皇子,焦急問道。
“穩定是穩定了,可他還醒不過來,許是大腦還不太清醒,許是失憶後對一些事不太看重,如有什麼事他比較在乎,或許就能很快醒來。如果沒有,怕還要久一點。”太醫說完話,便帶著醫藥箱出來了。
他抬頭見到婁錦的那一剎那,還有些訝異。
婁錦卻全然沒看到他一樣,腳步沉重地朝內走去。
床上的人兒,依舊丰神俊朗。
屋內的光線充足,照耀在他月白如水的錦緞上,彷彿鍍上了一層光一般。
他若劍的雙眉舒展開來,精緻的星眸閉上,他睡著的模樣,更是散發著極大的魅力,令人全然無法動彈。
劉韜見著婁錦來了,心中微微有些驚訝,再看她眉目憂傷,彷彿是來道別一樣,便心中一陣鈍痛。
婁錦坐到床沿,深深地望著顧義熙。
“顧義熙,我來了。”
嗓音靡軟可憐,她笑了笑,低下頭來,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吻,淡淡的香氣散發開來,那是一股幽幽的香味,如蘭似梅。
沉睡中的人彷彿在夢中見到了一縷碧青,他撫著那光可鑑人的髮絲,感覺到若水一般的柔滑,他開口要喚她的名字,可究竟是誰,他竟喚不出名來。
婁錦拉著他的手,把起脈來。
她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不過許是意識模糊,並不想這麼早醒來吧。
她笑了笑,顧義熙定是累極了。
便也不說話,只陪著他在這坐著。
她前往書櫃那抽出兩本書,安安靜靜地坐在了他的床頭,翻開書,看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劉韜瞠目結舌。
婁錦小姐是來?
看書的?
又過了許久,婁錦才開口說話,“顧義熙,角隅碼頭的風景真好,初升的太陽,金色的海面,以及淡淡而來的藍。你還欠我一次日出呢?”
婁錦將那本地理志翻過去一頁,又接著道:“你要是醒了,我定要你陪我一道去看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
婁錦放下書來,索性坐在顧義熙的頭邊,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撫著他的發,她道:“阿狸被你教的沒一句是個準話,它原來嚇死我了,可現在該它說話,它卻多了起來。”
婁錦沒再說了,她靠在了床上,閉上眼來,便睡了。
劉韜沒敢吵醒她,退出去時把門關上,囑咐了別人莫要去吵三皇子,便退下了。
幾個宮女太監都走向劉韜,道:“統領,竇姑娘怎麼沒來,換成了婁姑娘來了?”
“竇姑娘剛剛勉強承住爺,傷口裂開,剛剛已經送回慈寧宮了。”
劉韜皺了下眉頭,警告道:“可有聽到訊息?婁小姐怎麼來了?”
“是皇上下的聖旨,讓婁小姐陪著爺三天。”
具體的,他們並不知道,可這三天,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沒人敢質疑。
劉韜點了下頭,想著,應該是皇上被他們二人感動了。
這便撤了這附近的人,只讓人送飯菜的時候才打擾婁錦。
夜,很快就降臨了。
因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