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曉這才看向他的身後,白幡飛揚,紙錢隨風而飄,跟著雪花一路而去,看著極為蒼涼。
她愣了下,隨即再看朱瑞的五官。
看過去年紀不太小,卻雙眼有神,筆挺的鼻樑下的唇有些發紫。
紫曉道:“真真是對不住了,此乃夫人的送靈之路,我”
“姑娘莫要怪罪,這是無心罷了。姑娘若還有事便去忙吧,這還有些路就走完了。”朱瑞將懷中的靈位抱得更緊了,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手受了重傷,這連抱著靈位都有些難了。
人群中,有人嚶嚶哭泣了起來。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一個個都含淚看著。
紫曉初來乍到,見著如此痴情的男子,一時間又是驚歎,又是愧疚。
突然,朱瑞身子往前一倒,整個人昏了過去。
紫曉坐在馬車上,朱瑞就此撲在了她的身上,她一驚,卻發現這人渾身僵冷,便更覺得愧疚難當了。
她眼看著身後這麼多人,道:“你們老爺住在哪裡?我用馬車送他回去。”
想來,這送靈是送不到頭了,好在這位小姐有這馬車,要不然這人暈了難道還要在這雪地上躺著不成?
百姓們看著城主暈倒的時候手上還抱著靈位,一時間都處在了極為悲痛的情緒下。
婁錦盯著朱瑞,再看紫曉是坐著被身後的丫鬟抱了進去。她唇角微微勾起。
便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也要來看看她嗎?
婁錦頓時覺得自己真真是受寵若驚呢!
婁錦朝身後一個男子使了個眼色,這男子混在了護送朱瑞的人群裡。
朱家的人以為他是紫曉的下人,而紫曉則認為他是朱家的人,便都熱情地讓他去幫忙了。
紫曉一路都追到鄴城來了,這一路她怕是不知道三皇子已經離開這裡,卻了北疆。
天色微微有些暗了,婁錦朝後走去,踏上了馬車,也沒有回桃花村,而是來到了鄴城這裡的一個酒樓待著。
天字一號房裡,女子墨髮披肩,月光躍入窗臺,灑在了她姣好的背上。
她端起熱炕上熱過的茶壺,抬起,傾倒。
茶水曼出了縷縷煙氣,她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窗臺那多了一隻鴿子。
她笑了笑,將那鴿子抱了過來,抽出它腿上的一個紙筒。
映入眼簾的是他剛勁有力的字。
而那字眼之間卻極為溫柔。
“阿錦,我日夜趕路,總是在想你。”
他的話素來不多,婁錦看著,便覺得心頭一暖,她笑著回了一封信,卻也是一句話簡單帶過。
她幾乎能想象得到顧義熙見著這一句話,必定眉頭一皺,神情清冷。許著下一封信便會嘮叨一些。
將鴿子放飛,她便靠在窗臺上,沿著不遠處的那一個城樓。
城樓上六面都掛滿了燈籠,這樣看去,當真有一種玲瓏寶塔的感覺。
她低下頭來,想起了朱夫人臨死前的話語,心中一堵。
朱夫人的一兒一女都已經出外了,朱瑞怕也沒想著殺了這對兒女,只是讓兒女們遠行,緩過這段時間的措手不及。
“看,那都怎麼了?”只聽著隔壁屋子的窗臺上傳來了一聲驚呼。
人們看去,高樓下一片火光。
婁錦眯起了眼,城主府走水了。
靜謐的夜空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
她傾出十五個高手來捉拿朱瑞,就算朱瑞武藝再高強,如何能逃得過?
門口哐噹一聲,婁錦愣了下,隨即懷中的金針抽出,動作行雲流水,快若閃電朝身後扎去。
卻不想,那人速度極快,身子被人一點,婁錦動彈不得。
月光將眼前這人的臉照耀地很是分明。
他朝婁錦一笑,那目光很是灰暗,婁錦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狠戾。
該死,她深吸了一口氣。
因著要把朱瑞抓來,她這裡便守備空空,沒想到這朱瑞早有一手,想來方才在街道上朱瑞已經注意到了自己。
調虎離山之計!
朱瑞道:“錦兒姑娘,許久不見了。”
婁錦平靜地看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眸子看到一絲絲熟悉的影子。
許久,她的唇微微一動,道:“爹爹,很久不見了。”
朱瑞的眼陡然眯起,唇角的笑一僵,他深深地盯著婁錦,良久,他才呵呵一笑。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