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
不少人聞之色變。
那慎刑司是什麼地方?那裡負責問話的嬤嬤公公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數之不盡的刑法工具,每一年都有翻新的東西。
有人路過慎刑司附近,無不是恐怖的哀嚎尖叫從裡頭傳出來。
聽的人渾身驚顫,沒人敢在那附近停留。
曾太醫臉色頓時一白,驚怒交加道:“皇上,就算我診斷錯誤,那也是我學藝未精,如何能上慎刑司?”
背後婁錦的目光悠然如蛇,一寸一寸地爬在他的身上,他能感覺到心底發毛,手腳都發出了虛汗。
“哦?那真是怪異了?上次梁貴人從我們蕭府離去之時,曾太醫從太醫院過來,花了足足三刻鐘的時間。而今日從梁貴人暈倒到你出現,不過一刻鐘不到你就來了。我倒是怪了,就算大人用跑的,也沒見大人身上有任何發汗的痕跡,便是臉紅氣喘也沒有,不知道大人之前在哪兒?”
這一問,眾人都把目光落在曾太醫身上。
黃仙兒盯著曾太醫,難道曾太醫也是那賤婦身邊的一條狗?
懷遠侯兩眼發亮,看著婁錦的目光彷彿是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這,我方才在御花園裡”
“胡說八道!太醫若非傳召,只能留在太醫院,哪裡能隨你到哪兒去?你大可說出是誰傳召了你,如若你不說,太醫院也記錄在案。”婁錦這一喝,讓曾太醫都駭然了起來。
因著是青畫提前來找他的,所以太醫院那記錄的是梁貴人。可這時間上顯然不對啊,他如何說明自己提前知道梁嬌會出事?
又或者,如何說明青畫知道梁嬌會出事?
他不過是想要乘著梁嬌精神恍惚之際,給梁嬌下點重藥,可綠意守在這,寸步不讓,這才等到婁錦到來,他如何都沒抽出手來。
青畫是萬貴人手下一員大將,他如何能供出她來?
他咬了咬牙,竟不知道說出什麼來好。這一猶豫時間,皇上的神色越發深沉了,只聽得他喝道:“來人,把曾千乘押入慎刑司給我好好審問。”
那站在門口的青畫聞言臉色白如宣紙,渾身劇烈一顫。
太監們立刻上來,扭送曾太醫出去。
曾太醫沒敢開口說什麼,可是背後之人那森然的目光,讓他忍不住打了個狠狠的冷顫。
慎刑司,他不能死在裡頭。
婁錦盯著曾太醫的背影,暗道,曾千乘,如若你還要命,最好把話給我全盤脫出了。
皇上留下來陪著梁嬌一會兒,便安排婁錦好好照顧她,因著公務繁忙,又確定了母子無事,便走了出去。
黃仙兒深深看了眼婁錦,便也拉著懷遠侯走了出去。
很快,這個屋內就只剩下梁嬌三人。
而屋外青畫的身影也已經不見了,想來,曾太醫落網,青畫這時候已經去求援了。
梁嬌睡了許久,醒來之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很是疲累,彷彿動一個手指頭都困難地很。
她微微抬頭,驚訝地望著婁錦。
四目相對,婁錦的目光帶著些許哀傷,她道:“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梁翁死了,你過多傷心已是無用,萬貴人既然要動你洩憤,那便有被迎頭痛擊的覺悟。這一次,我和你都不再心慈手軟。”
梁嬌聞言,雙目通紅,睚眥欲裂。“你說,你說什麼我都受得住!”
婁錦盯著她,眼前的女子握緊雙拳,眉目之中隱忍著一股恨意,就是這樣的女子才夠資格在得到婁錦的信任和重視。
婁錦幾乎看到了當初重生歸來的自己。她們一定都能做到。
“你腹中的孩子我只能替你保留兩個月,這兩個月內,或許慎刑司會查到什麼東西,你這孩子如何都是保不住的,若是皇上顧念萬貴人為他綿延子嗣而沒有降罪,你腹中的孩子會為你這個母親討回公道。”
話一落,婁錦的心也沉了下去。
這個孩子,她無力保住。方才用了藥下去,這才能保住這孩子兩個月的性命,可再多的,她真的無能為力。
梁嬌聞言,如遭雷劈。
她幾乎是一瞬間,再次淚流滿面。
“孩子?真保不住了嗎?”她哽咽著把手放在腹部,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去。
一向冷清的綠意竟也抿著唇,落下了淚來。
這個孩子,她和小姐花了許多心思才保留了下來,沒想到,最終還是逃不過隕落的命運。
對上樑嬌那雙沉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