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義熙雙眼一亮,他左手負在腰後,右手伸直,似乎在邀請,又似乎在等待。
殷紅的薄唇綻放開了一縷輕笑,見著阿狸跳到他的手心,他道:”去哪兒了?“
阿狸汪汪汪
如此不知道汪了多少聲,婁錦聽得雙耳發麻,從來不知道這狗有如此聒噪地時候。
她小心覷了眼顧義熙。
他有些瘦了,然而,清瘦的他卻依舊清塵脫俗,俊美無儔的臉上寫著不可思議,再然後便是蹙著眉頭,朝拱門處走去。
他的腳步不算輕,很有規律,徐徐的。
一如他的性子,卻讓她心如搗鼓,如雷一般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婁錦的心提地很高很高。
這一刻,她真想屏住自己的呼吸。
可那腳步越發近了,婁錦見到那白色的銀龍靴子上淺藍的祥雲和一層不染的衣衫下襬那金絲繡成的張開的龍爪。
就在那靴子就要靠近之時,打破了這裡詭異的寧靜。
”哎呀,錦兒小姐,您怎麼還在這裡呢,皇后已經在坤寧宮久等,讓老奴到這裡來找你。“邢嬤嬤拉了婁錦一把,婁錦沒來得及猶豫,就被邢嬤嬤帶著朝玉階上走去。
錦兒?
顧義熙微微皺了下眉頭。
劉韜不住地擦著額頭,這大冷的天氣,劉韜怎麼覺得後背發涼,一絲絲涼意從腳心一路竄到了後腦勺。
一雙冰冷的眼看了過來,冷幽幽的目光,讓劉韜擦汗的動作一滯,忙低垂下頭來。
他諂笑了聲,”這天氣,真熱。“
”是嗎?那你便脫了上衣,在這裡站個一個時辰吧。“月白的袍子隨風而動,他站在拱門外,飛身朝宮牆上翻去。
瞥見邢嬤嬤身後那抹倩影。
一件銀水波紋為底,上繡青鳥春枝的素色長袍,佩以淺緋色雲錦披帛,素淨的顏色,不算複雜的搭配,恰到好處的一縷幽香。
她脖頸處的一片碧青薄紗令他眉頭微微一蹙,青色,碧青色
阿狸朝婁錦的方向汪汪大叫,婁錦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硃紅的明日下,一襲月白站在迎風而立,婁錦微微一愣。
這衣服
她方才沒有細看,如今看來,竟是他只穿過兩次的衣服。
一次乃是今年春日,一次乃是他”服下“忘憂水之前的那一日。
廣袖,寬袍。領子幾乎開到肚臍眼。
蜜色的胸膛,高大的他若一朵盛蓮站在硃紅的城牆上,耀眼的琉璃瓦灑滿了金色的波光,他彷彿站在佛光之中,只那樣遙遙相望。
他幾乎怔住。
一時間無法解釋自己所見到的那雙眼睛,明媚含水,杏眼流波,卻清麗地猶如山嵐中的一彎明月。
他愣了下,一絲莫名的熟悉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再細看之時,那人影已經消失在那回廊的盡頭,入了第二道門了。
”她是誰?“他低下頭來,風吹起了他的烏髮,方才那一個影子,密如水,卻光可鑑人的頭髮,讓他的心微微一動。
那彷彿有著一道深淵,吸引著他更靠近一點,他幾乎可以想象,那柔滑的觸感,和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面對顧義熙這自言自語,阿狸再次
汪汪
婁錦直直往前走去,她突然想到,該做些準備了。
是了,既然再次見到他,她可不想浪費從現在到明年及笄的時光,她見著娘生了娃,可愛地不行。
她時常愛不釋手,這邊親親,那邊親親,看著奶娃哼哼,樂此不彼。
等她十五歲及笄成婚,她也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便是把玩一定也很有意思。
婁錦這般無良地想著,心中已經開始在醞釀一個計劃。
被帶到坤寧宮中,坤寧宮上下並沒有誰特地朝她行了禮,或許是她目前不尷不尬的地位,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
不過,讓婁錦驚訝的是,她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熟人。
金漆的銅鼎上香菸嫋嫋,屋內香氣襲人。
一道秀麗的人影站在那,紫袍長及拖地,那女子垂首站在皇后面前,恭敬地接過三個牌子。
”這都是欽天監送上來極好的時日,你看看,喜歡哪個?“皇后說著,似乎沒看到走進來的婁錦。
紫曉笑著點了下頭,將那三個牌子放入手心,細細看了一遍道:”就下個月初五吧。“
皇后眯起了笑,欽天監選了三個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