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崇箏的宮女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問她崇箏是何時中毒的;她搖頭;顫聲道自己從外面打完水回來;崇箏就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問她可有看見附近有什麼可疑人物經過;她也是結結巴巴地搖頭說沒注意。
後宮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由顧祁親自來管,這些芝麻大點的事情無頭無緒;要他從哪裡查起;偏生楚顏這時候也不在宮中;身為太子妃本來可以協助管理後宮;可惜她還在從淨雲寺趕回來的路上。
顧祁沉默片刻;才讓人把這宮女暫時帶下去,這件事情交由太后和沐貴妃處理。
他遲疑地看了眼內室,又看見周遭的環境,不論如何,這地方是不能繼續住下去了,不管是從安全形度著想,還是從這破敗的環境來看。
鎮南大將軍走得早,宣朝的今天有很大一部分仰仗於他,不論如何,皇室的人都該善待崇家子嗣。
顧祁沉吟片刻,對身旁的萬喜說:“立馬叫人把落玉殿整理出來,今日之內把崇姑娘的東西都搬進去。”
訊息一傳出去,宮中又沸騰了好一陣子,雖說這位崇姑娘並未受封、也沒有受到寵幸,但因為中毒立馬就搬進了妃嬪住的殿閣,可謂是因禍得福。
至於受封和受寵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大隊車馬穩穩地穿行在山道之上,已經行了將近一個白晝,如今黃昏已至,橘色的光輝將整片山林都染成了暖黃色,時有林鳥聲聲、枝葉簌簌,寧靜又安謐。
離營地已經很近了,約莫再有一刻鐘就能抵達,車隊也能停下來紮營休息,明日再繼續趕路。營地離山腳只有很短的一段距離,明日清晨再行片刻,就能駛上官道,然後從平坦寬闊的大道上趕回皇宮。
蕭徹一直謹遵太子的吩咐,驅馬行在楚顏的馬車前,以防異變,而秦遠山也騎馬跟在馬車旁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變化。
已經能看見營地了,周圍很安靜,只剩下微微的風聲在耳畔劃過。
眾人都鬆了口氣,因為馬上就能休息了。
而就在這樣的寂靜之中,秦遠山心下忽然頓了頓,似乎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莫名緊繃的氣息。
領頭的侍衛已經踏上了那片空地,蕭徹只覺得眼前似乎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線,面色一變,忽然大吼一聲:“撤退!快撤回來!”
只可惜,已經晚了。
那片空地是很早以前的君王命人砍掉林木,空出來的,自那以後,每每宮裡的人趕去淨雲寺,都會在此紮營。而山間設有守衛的哨兵,一直很好地維護著山路的安全。
而此刻,那道晃過蕭徹眼睛的亮光正是夕陽照在空地後的林子裡反射過來的光線,試問山林裡會有何物能反光?
多年的訓練有素讓蕭徹立馬反應過來,是刀劍。
他的命令響徹山道,只可惜車隊已經踏入營地,一瞬間,營地四周的林子裡已然衝出黑壓壓的人群,每一個都穿著黑衣,神情肅殺,手中舉著明晃晃的大刀。
而打頭走近營地範圍的那些侍衛迎上了忽然出現的刺客,身死刀下,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秦遠山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面色大變,飛快地衝蕭徹說:“你保護太子妃殿下,我去迎敵!”
蕭徹功夫最好,留他在此顯然是最好的安排。
楚顏震驚地掀開車簾,只看見秦遠山一襲青衫在風裡烈烈飛揚,j□j的駿馬朝著迎敵奔騰而去,他拔出腰間的劍,背影顯得決絕而孤勇。
她自然也看見了營地後如同雨後春筍般湧出的大批刺客,一個個都帶著肅殺之氣,長刀在手,氣氛凝重,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已佈下天羅地網,只等他們踏入營地後,就來個甕中捉鱉。
上輩子看過武俠劇,看過戰爭片,可是她依舊是那個在高校過著平靜生活的老師,人與人之間的鬥爭儘管險惡,卻不見硝煙,因而無從見血。
可是眼前慘烈的場景是她兩世以來頭一次親眼目睹有關於戰爭的場景,那些噴湧而出的鮮血和轉瞬之間消逝的生命令她血液凝固,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法呼吸。
可也只是片刻,哪怕心裡震驚無比,楚顏卻在心裡飛快地思考著。
是誰要殺她?對方既然有備而來,算準了他們的路線,想必也一定悉數了解此行侍衛的人數,她真的會喪生於此嗎?
馮靜舒很快也朝楚顏身邊一靠,探頭往車窗外望去,一個黑色的身影卻猛然出現在馬車邊上——蕭徹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窗,聲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