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東西來了,雖說孟學良只是個捕頭,但這會兒可正是趕上了好時機,若真如她所料朝中有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升遷,日後的來頭說不準比胡家還要大。
孟家那小姑娘年紀雖小,相貌卻不俗,瞧著也是個穩重大方的,又是孟捕頭唯一的閨女,日後自然一門心思地替女婿打算反正孟家小姑娘還小,這婚事一時半會兒也定不下來,讓胡鵬程跟她多接觸也不是壞事。別處不說,整個雲州城還沒有哪個少年郎能比得過自家兒子的。至於遠在京城的趙誠謹,胡太太理所當然地把他排除在外了。
胡太太這番心思胡鵬程自然猜不到,聽得母親忽然改了口,難免意外,訝道:“剛剛不是還訓我來著,這會兒又讓我往孟家跑,真是一會兒一個主意。”
胡太太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他,“那你到底去是不去?”
“去去去!”胡鵬程立刻急著回道:“我去找阿初和小雪玩,家裡頭悶死了。”說罷,便逃似的飛奔了出去。
待胡鵬程出了院子,胡太太這才沉下臉,吩咐身邊的下人道:“跟府裡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東西緊緊箍,若是敢再在山上亂來,立刻就給我趕出去。還有,日後遇著孟家的人,都給我客氣些。”
下人雖不知她為何忽然變了態度,但並不敢多問,低頭應下,自去了兩處院子把胡太太的話傳達下去。
京城這邊,趙誠謹領著沈嶸和平哥兒終於找到了當初埋葬雪團的地方。那條小溪還是當年的模樣,溪畔的大樹愈發地高大,地上被腐朽的枝葉蓋了厚厚的一層,趙誠謹一步一步走到樹邊,緩緩伸出手一點點撥開地上殘枝敗葉,樹身上稚嫩的字便露了出來。
“雪團就葬在這裡。”趙誠謹低聲道,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輕鬆。
一路都沒有什麼動靜的茶壺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一邊汪汪地叫,一邊擠上前來伸出爪子使勁兒刨土,似乎想把雪團從地裡刨出來,結果被趙誠謹揪住尾巴給拉開了。
“別吵它,”趙誠謹拍了拍茶壺的背,沉聲道:“讓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裡吧。”
沈嶸面色沉重,從籃子裡拿了三炷香,自己點燃了送到那座小小的孤墳前,鄭重地作了三個揖。平哥兒見他們倆面色凝重,心裡也跟著沉起來,一聲也不敢吭,想了想,也從地上的籃子裡拿了三炷香,學著沈嶸的樣子點燃了,揖了揖,插在雪團的墳前。
遠處的侍衛們瞧著,也俱是一片凝重。
世子這些日子成天都在這片林子裡轉,就為了找一隻貓的墳地,起初時,府裡的一些侍衛們不是沒有悄悄議論過,可後來聽說那隻貓接二連三的救過世子的命,大家就再也不敢說話了。若真論起來,當年世子出事,最後竟讓一隻貓舍了性命來救人,不能不說是他們侍衛的失職。
趙誠謹祭拜過後,鏟了些土把那小墳包堆得高大了些,沈嶸見狀,不由得皺眉問:“世子不打算遷墳?”
“就在這裡吧,”趙誠謹緩緩轉過身,抬頭朝四周環視一圈,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裡很好,有山有水,埋骨於此,雪團也一定很歡喜。”更何況,他嘴角勾了勾,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容。
第81章 八十一
八十一
沈嶸端著茶;輕輕敲響書房的門。屋裡傳來趙誠謹的聲音,“是阿嶸吧;快進來。”話剛落音,又是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大門被拉開;平哥兒歡喜的臉從門後閃了出來,“阿嶸;你來啦!”
沈嶸朝他點點頭,把托盤往下放了放;雪白的桃片和碧綠的綠豆糕立刻就勾得平哥兒口水直流。但他還是堅決地把臉給別開了,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我不能吃;”他說話時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朝托盤裡的點心瞟了一眼;“牙疼”
平哥兒朝他咧嘴,露出牙齒上的小豁口,“哥哥說正在長牙,不能吃甜食。”
沈嶸笑起來,摸了摸他的腦瓜子,從善如流地把托盤端到趙誠謹面前。平哥兒眼巴巴地盯著看,待趙誠謹似乎好像要朝他看過來,他又趕緊把目光挪開。
“世子爺,京城來了信,張家的案子已經審下來了。”
趙誠謹“哦”了一聲,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平哥兒好奇地問了一句,“張家是誰?”
“是壞人,”趙誠謹扭過頭朝平哥兒笑了笑,又問趙誠謹道:“怎麼判的?”
“倒是沒送命,全家被流放到西邊的勒頌裡了。”
至於王府裡的張側妃,是生是死趙誠謹都沒放在心上。沈嶸見他依舊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