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好容易撐到陳府大門處,反倒被人阻在了門外不允進入。崔名舂心中那叫一個五味雜陳。別無它擇之下,也就顧不得多慮臨將踏出高力士房間時,高力士曾叮嚀於其的話,言述關乎此公函之事,萬不可示於第三人知曉的囑咐。為能許之得進陳府,便只好亮出高力士交予其的這封公函,出示於人前。
緣由無它。於崔名舂糾結來,假如這封公函果是可以助其順理成章入請陳府,毋庸置疑,接下來自是亦可帶其求見到陳桓男本人。反之,倘如連大門口這關均混不過去,此行仍孤意得見陳桓男之面的話,只恐比登天還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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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江采蘋剛返回臥榻,尚未安撫妥貼心神,已又被閨房外採盈的低喚聲,攪亂了神思。待奔至門扇前開啟房門,江采蘋還未來得及詳加問詢採盈,搞明白採盈嘴裡於前響道及的一席話到底是為何意,究竟又是發生了何事,才如此行色匆匆。其已然被採盈一把急拽住衣袖,不容分說即刻便緊拉著其直疾奔到了江家偏院東廂房處。
江家偏院因與江家草堂相銜,是以,平日裡多有不便時,北房與中堂常備用以接待少數遠道而來的病患者小作休憩。只是,東、西廂房兩邊,卻鮮少為外人所入。
“拉吾到這兒來作甚?”看著滿栽於院側中,遍地未開的梅花枝,江采蘋半響晃愣,才蹙眉向採盈,神情間淨顯濁觴的沉質道,“難不成你不曉得,早在六年前,這邊已是成為江家禁地!”
“奴豈敢忘卻?”聞江采蘋責斥,採盈立時應了諾,片刻面面相對,夾瞥距離其僅兩步遠的東廂房門扇,才又心虛的接道,“可是小娘子,奴亦是沒法子的事嘛!關於那件事,阿郎、小娘子以及奴皆知曉,可旁人知之甚少呀。況且”
察覺採盈欲言又止,江采蘋心下一提。淡淡地掃瞥月光下的院落,兀自斂分精氣神,方唏噓道:“有話直說,甭拐彎抹角。”
採盈生來就是個直性子,尤其於江采蘋跟前,慣常指天畫地。即便於江仲遜面前,有時候亦直來直去,全無顧忌規矩。然而這眼下,採盈倒變忸怩了,著實令江采蘋匪夷所思。再忖及前刻尚於閨房那會,採盈仿乎有言及與薛王叢相關的話題,登時;一種不妙的預感,泛堵上江采蘋心頭。
正文 第027章 江家東廂房(上)
“小娘子姑且進去看吧!奴,奴實在是道白不出口”夾瞥東廂房那扇明顯呈現虛掩狀的門扇,採盈少時糾結,方對著江采蘋徑自別過小臉,翹起食指朝身前的廂房門指了下。
發覺採盈支吾間,顏頰愣是染起一抹異樣紅暈,像是偷吃了某味禁果,卻不巧恰被人撞破,以致於羞臊的見不得人般,江采蘋愈為摸不著頭緒,弄不明白採盈究竟在唱哪出戏。
“不說拉倒,吾亦懶得與你發瘋,你獨個待著吧!”江采蘋掃眼全無一絲光亮的東廂房,仔細豎著耳朵竊聽了好半晌,亦未能捕捉見房內生有絲毫動靜,遂白眼採盈,擱下話即打算返回閨房去。
且不論被採盈指劃的東廂房這塊禁地,時下,廂房內是否貓膩有何態蹊蹺事兒,單說江采蘋被採盈莫名其妙拉著疾奔了這一遭下來,已然切覺無聊。雖說東廂房乃江家禁地之所,其實,直白而言,亦只不過是獨針對於江家人而定製的一項不成文的家規罷了。這就好比各家各戶的院門,無論是紅漆大門,亦或是雜木柴門,實則無實質性之差,能防的僅能是好人而已。
換言之,倘若正如採盈所述,東廂房因於常年疏於打理,故而混入了些許不三不四者,甚至是藏匿於其中,夜行諸類苟且之事,之於江家,如若為此吵得滿城皆知,沸沸揚揚欲討個所謂的公理,想必結果只會令江家門楣蒙羞。是以,一旦發現了,委實不如未發現,權作視而不見的明事理。
“小娘子”反觀採盈,眼見江采蘋意欲撤離,則忙不迭揪扯住江采蘋衣襟。那模樣,尤顯詫異之餘,連帶打量向江采蘋的眼神,瞬息間仿乎亦洋溢滿怪味,“小娘子怎可走人?事情尚未見分曉,豈能如此不了了之?”
“何事?”江采蘋見狀,乾脆亦不再與採盈多作黏糊,劈頭蓋臉就反問了席,“這三更半夜的,把吾火急火燎拽來,臨了卻又賣關子,豈非純折騰人?未免忒不拿跑腿當回事?”
“小娘子,非是奴不想道與小娘子聽。奴、奴真介個講不出口嘛!”被江采蘋說教,採盈頓添委屈,“再個說了,奴此時亦並不怎清楚,房中此刻已是何樣狀況。叫奴怎說?”
“你”這下,江采蘋亦不免氣結。有生以來頭回深切體味到,原來採盈犯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