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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不漏,為此心裡亦有些想法。江采蘋既肯喚其來房,百分百是與日暮時分之事有所關。

“自從七年前發生那樁事之後,咱們江家,便僅餘下你與吾,以及阿耶仨人。時至而今,見天的,這偌大的宅院裡,亦唯有你與吾、及阿耶彼此互為照應,簡單過活。然,歲月不饒人,無情催人老,你也看得出來,阿耶一日比一日愈顯老”略頓,江采蘋方緩聲續道,“尤其是這次由長安城返回鄉後,吾忽然發現,阿耶蒼老了許多。有道是,養兒為防老,可惜,江家只有吾。更可悲的則是,吾恐怕也於江家呆不了幾日了”

“小娘子此話怎講?哦,奴明白了,小娘子該值嫁人嘉華了是吧?那也無礙呀,大不了,屆時大可相請郎子搬往咱江家來住嘛!”眼見江采蘋黯然傷神,採盈忍不住迫切地追置著,又突兀想起什麼似的,嘴巴打結道,“只要、只要不是像外頭謠傳的那樣便可如若小娘子真介個入宮為妃去了,想想還真沒法子伺候阿郎頤養天年了。小娘子,現下房內無旁人,小娘子可否跟奴道句實話,小娘子是當真欲進宮了麼?還是,那些吐沫星子均是風言風語?奴切想聽小娘子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面面相對著採盈一本正經的架式,江采蘋無奈地笑了笑,但笑未語。內裡卻極為顫弱的反問了響自己——現如今,事態逼人,入宮與否,其尚有得退縮餘地麼?縱然其不願,照舊會一個不乏一個,有人打著各樣的旗號尋上門來提及此事。一入侯門深似海,宮門則遠比侯門水深火熱得多,亦爾虞我詐得多,波詭雲譎得多,想要在後。宮那方有限的地角,開拓片屬於己身的天空,堪稱難於上青天。更何況,能否適應那片環境,得以生存下來,均是個問題,其它的,怎敢想太多。

“小娘子倒是說話呀。默不作聲,算甚?預設嗎?”江采蘋的緘默,觸及於採盈目,無疑是種變相的預設。可江采蘋愈是這樣隱忍以行,採盈反倒愈為乾著急,遂躁道。

“採盈,有時候,諸多事情,並非皆會如人所願。縱使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之命,尚有三分天註定。”江采蘋站起身,蓮步移至梳妝檯前,望著銅鏡中映出的那張熟悉的容貌,倏忽有種,想要在自個顏頰上劃破道深口子,親手毀了自己容顏的衝動。

自古至今,紅顏禍水,紅顏薄命。紅顏二字,之於人眼底,就從未有幾回合,可與褒義詞掛鉤。悲哀的更在於,奈何身為紅顏,例來卻亦由不得己。

“如此說論來,那小娘子將被送入皇宮的傳聞,豈非不是謠傳了?那,小娘子當真要撇卻阿郎,不管不顧了麼?”採盈緊隨於江采蘋身後,亦跨步至妝臺旁側,打破沙鍋問到底道。

“這個,正是吾今個夜裡,找你來欲商之事。”江采蘋迴轉身姿,迎視向滿為焦色的採盈,片刻,淡淡地笑曰,“吾知,你也已臨至談婚論嫁的年歲,近些時日,吾也再三思量過,關乎你終身大事的問題。你伴吾自幼長及今,也互相深曉性格脾氣怎樣,故而,吾著實不想勉強於你。至於你的婚匹,吾總覺得,待緣分到來時,自可結成良緣。”

聞江采蘋又提及起關於自身親事的話題,採盈臉頰上兀自平添了兩朵紅暈。努努嘴,尚未來得及辯白,便聽江采蘋接著說道:

“現下,最為令吾憂忡的,實為阿耶。但江家人稀,吾身旁可值得信賴者,也唯有你一人。故吾有意將阿耶交予你,今後的日子裡,拜託你代為吾,照顧阿耶,起居飲食,在所難免,權當替吾為阿耶養老送終。是以,吾私底下喚你來,為的便是先行徵求下你意見。當然,你若另有己見,吾絕不會讓你勉為其難。畢竟,越往後的時日裡,年數越久遠,這不只牽涉於你切身福益,與此同時,也關係到阿耶餘生。吾切不作祈,既累贅於你,亦搞得阿耶悽苦,老而更無依傍。”

翌日即為薛王叢和高力士返程之日,亦為薛王叢曾與江采蘋約定的三日之期,期限已至,便必須做出了結,而不能再稀裡糊塗拖延推諉下去。江采蘋甚知,時下事態已發展至燃眉之急地步,明日,勢必會有個定局。所以,當下同採盈的一番談心,口吻言得煞為嚴鄭。

反觀採盈,對視著江采蘋從未有過謹翼的神韻,亦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咂咂嘴巴,好會兒才吭哧出聲:“小娘子該不是在唬弄奴吧?怎地,說變就變了,提前半點預兆均未顯現?話說,就在大前兒個,咱江家,不還在興高采烈的為江采蘋舉辦拋繡球招親的嗎?怎生就小娘子如若要試探奴的心,也無需拿這種事跟奴開玩笑吧。須知,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採盈這反應,反而逗得江采蘋一笑。遂斂色,復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