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幸虧,李瑁尚懂得變通,於危難時分急中生智,搬出其母惠妃武氏充做擋箭牌,曉得以情脅誘李隆基,這才躲過一劫。不然,單憑高力士從中進言,而李瑁自身卻不知進退,仿乎亦難全身而退。
資質平平,本該安於天命。但經此一“劫”之後,李瑁內心卻變得越加飢渴,惟夢有朝一日,儘可爭上一搏。
正當壽王府門前所發生的人與事皆歸於平息狀,暫告一段落的同時,江采蘋同薛王叢與楊玉環不期而遇於壽王府後院之事,事態發展亦有了新看象。
正文 第059章 李楊氏
史書有載,唐明皇之貴妃楊氏,天生麗質,宛似一葩出水芙蓉,擁有傾城傾國之美,堪稱大唐第一美人,且與西施、貂蟬、王昭君並稱為中國古代四大美女。此後千餘年,無出其右者。
後三者的沉魚落雁之顏,江采蘋無幸一飽眼福,然而今,楊玉環的花容月貌之色,卻是真格地展現在其面前。
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正所謂食色性也,現下,親睹見傳聞中楊貴妃的閉月羞花之貌,江采蘋心下禁不住卑喟。無怪乎,不久的將來,李隆基硬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奪子之愛。
這等美人兒,任哪個男人窺見了,又能忍住不思之念之,全然不觸動心絃?何況,於後妃之中,其不止色姿絕冠,尚善歌舞通音律,單是一曲霓裳羽衣,輕歌曼舞之下,便足以虜盡帝心。
內裡淨添著攪忖,江采蘋眸梢的餘光,不由自主探向身旁的薛王叢。於史書上,李隆基上演了幕老牛吃嫩草,於後世落得糟老頭子扒灰之名,薛王叢同樣是個男人,且是個風流的多情種子,處處留情不說,往昔更乃慣常到處沾花惹草之徒,時下,就有個活生生的絕代佳人站在其眼前,身為男人中的風騷者,其又將作何反應
“無須多禮。”
委實出乎江采蘋意料的則在於,周遭的場景半晌沉寂之後,面對楊玉環主奴二人的揖禮,薛王叢本人,竟僅應了這麼隻字半語。且口吻,應語得不鹹不淡,聽似全無丁點話味可究。
因於江采蘋前刻崴腳扭傷腳踝的緣故,這會兒薛王叢依然半攙半環著江采蘋腰身,而江采蘋自是亦尚離不開薛王叢臂膀的扶持。薛王叢的臂膀,雖說不怎談得上強壯,確也有夠溫暖。至少,在這場雨中,較之於涼天溼地,讓人格外倍覺暖心窩子。
“玉環聞下人通報,言,‘聖駕至’。誠未想,叔父亦屈尊榮至,實乃令府上蓬蓽生輝之彩。”楊玉環美目流轉間,已是挑見正偎靠於薛王叢旁側的江采蘋。
此刻的江采蘋,身上披搭的蓑衣,衣襬早就在滴答著往下淌泥水珠子,腳上所踏的那雙翹頭履,亦早被身畔的那窪小水坑浸溼犯沉,乍看上去,整個人不免有些叫人慘不忍睹的糗窘相。縱然看似帶分衰樣兒,江采蘋通身所散發出的絲絲氣息,以及眉宇間難掩的那種一塵不染氣質,於濛濛煙雨籠罩的影象裡,仍是讓人豁然眼前一亮,頗不易忽覷。
只不過江采蘋此時正暗自沉“醉”於楊玉環的姿容中,加之,一見楊玉環之際,其原就已生莫名的卑怯心理,對於楊玉環的突兀出現,可謂既震又汗,是以,眼下的場狀,其根本就意識不到自身具備的優人之處。
特別是,於提前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楞被楊玉環那對泛閃著靈亮眼波的美目瞥了挑過後,江采蘋心神愈發變忐忑,站立不安。連本已紊亂了節拍的心跳,亦明顯驟然加遽數個頻率,快得直令其跟不上呼吸的節奏。
“恕玉環冒昧,且不知,叔父旁邊這位美佳人,可是出了何差池?切不可著了風寒才是”婉詞之餘,楊玉環略頓,方再啟朱唇,輕聲續道,“倘若不嫌府上寒酸,但請叔父暫把佳人,囑於玉環小待之,同玉環且返房中,小做番換洗,梳妝暖身下。想來,佳人資質不俗,定然耽擱不了叔父幾時,只需片刻即可妝扮畢。事後,玉環自將佳人,親完璧歸趙於叔父,不知可行否?”
楊玉環舉手投足盡顯和貴之氣,粗作以打量,脾性仿乎尚算可親,貌似亦並未被薰染上諸如這時代的一般人,枉自沉湎於權勢而妄抬己身份位的架式。坦誠講,這點著實使江采蘋為之動容。
若果如是,那何以史載稱,楊貴妃矯情媚態冶豔妖嬈?難道說,人之本性,當真亦可有大起大伏之變?衍生於後世人心目中恃寵而驕的楊貴妃形象,莫非亦只是在楊玉環被李隆基收納入宮且晉封為貴妃之餘,才日漸蛻變,成長而成的
換言之,後。宮,那方巴掌大的天地,果是這般駭人悚人之境麼?
暗生糾擾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