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話中有話,江采蘋留意見李瑁的臉色霎時變了變,卻也未異議隻字片語。記得上次在壽王府時,楊玉環言詞間好像就對李瑁心存諸多不滿,夫妻關係聽似不怎和睦的樣子,不用問也可知,十之**關乎妻妾之爭。這年頭,男人三妻四妾原屬尋常事,壓根不足為奇,唯一令江采蘋感覺奇怪的實則在於,早在錢青青那一世,江采蘋便已從種種或狗血或煽情的影視劇中知悉,史上的壽王李瑁與其結髮妻子壽王妃楊玉環是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堪稱郎才女貌,情濃意合。然,與楊玉環初次碰見之時,江采蘋竟已發覺傳說中的這對才子佳人仿乎並不與史相符,今日再見,愈為加深江采蘋心中的這種體味,楊玉環眼中的李瑁,貌似無德無才,給人以綵鳳隨雞之感。
縱管如此,楊玉環這席話倒也在理。現今的太子殿下李嶼,單論輩分,乃與李瑁同是為晚輩,張良娣雖倍受李嶼寵,如今卻仍是個妾侍,並未被扶為正室,難聽點講,難登大雅之堂。今江采蘋位極三夫人之首,即使李嶼年前被李隆基新立為太子,入主東宮以來,也未見張良娣來拜謁過江采蘋,嚴格說論,已是不敬。既然人家不把其當回事,正眼相待,實也用不著拿自個的熱臉倒貼人的涼屁股。
恰值此刻,小夏子壓著碎步行至梅閣,尚未入閣便已聽見閣內有幾聲說笑聲,連忙行禮:“參見江梅妃。參見壽王、壽王妃。”
江采蘋代為抬手道:“無需多禮。何事,夏給使?陛下可已下朝?”
小夏子懷揣著淨鞭哈下腰身:“回江梅妃,陛下剛下早朝。陛下差僕來恭迎江梅妃移駕勤政殿,早膳已備妥在那。”
江采蘋略沉思,旋即抿唇笑道:“勞煩夏給使跑這趟,夏給使且先行一步,吾隨後便到。”
小夏子答禮:“此乃僕分內之事。陛下的龍輦在殿外,僕且於外敬候即是。”
語畢,小夏子即恭退往閣外。李瑁見了,隨即從座上起身,識趣的請辭道:“江梅妃好生珍重,吾就此告辭。”
見楊玉環立刻也隨之站起,江采蘋婉言相留道:“吾招待不周,壽王、壽王妃不如與吾一同去往勤政殿,少時共陪陛下用膳。豈不亦是樂事?”
聞江采蘋提議,楊玉環眸子一亮,李瑁卻面有難色:“改日吾再行專程入宮陪父親大人。太子殿下盛情難卻,懇請江梅妃體諒一二。”
李嶼現下是為當朝太子,乃李唐王朝名正言順的承襲者,下一代帝皇,旁人自然輕易吃罪不得。儘管張良娣壽辰,李嶼邀請李瑁攜同楊玉環來賀壽,有些叫江采蘋吃驚李嶼的胸襟,但也不便從中橫加阻攔。
“既如此,吾也不宜勉人所難。雲兒,代吾送壽王、壽王妃。”江采蘋原本帶分試探之意,人既不從命,倒也不無裨益。
聞江采蘋言,雲兒應聲相送李瑁、楊玉環步出閣。臨跨出閣門之際,楊玉環腳底稍停,側首凝望了眼面帶微笑立於閣內目送其與李瑁離開的江采蘋,眸瞳倒映著絲絲留戀。
斜睨擱置於案上的那方紫檀木盒,江采蘋衝侍奉在旁邊的彩兒招了招手。待彩兒立即會意上前,江采蘋對其附耳了幾句話後,才斂色道:“稍遲辦完事,徑直回閣來便是。吾頂多半個時辰即可返閣。”
“是。”彩兒應承罷,轉即屈膝恭送江采蘋蓮步輕移,步向閣門外。
閣階下方,小夏子敬候在龍輦旁,但見江采蘋獨自步下閣階來,忙不迭上前攙扶:“江梅妃慢點。”
雲兒送李瑁、楊玉環步至梅亭處,未敢多耽擱腿腳,就也急忙原路返回,只見江采蘋已然乘坐上李隆基差來的那頂龍輦。
“雲兒,汝且隨吾同往勤政殿。”
聞江采蘋暗示,雲兒垂首伴於旁。江采蘋既單喚其作陪,想是彩兒留在閣,另有要事需做才是。
正文 第173章 後位
勤政殿。
為免掃興,江采蘋並未提及李瑁及楊玉環特來探望之事。宮中處處佈滿李隆基的眼線,江采蘋自知,即便不刻意說提此事,想必也難逃李隆基法眼。連同東宮那邊,此時正在操辦張良娣壽辰一事,定然亦在李隆基掌悉之中。
既是用膳,便痛痛快快簡簡單單的吃。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安靜而不失溫馨,如此再好不過。
女人本即話多,故,必要之時,必須懂得收斂。李隆基之所以屢屢單召江采蘋獨陪共膳,無非是滿意於,江采蘋跽坐在食案前時的這份少言寡語,全不像後。宮的其她妃嬪一樣,每每陪侍於旁時,總在挖空心思的多嘴多舌,句句有所針對,意有所圖,往往攪得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