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即將迎面扣來時刻,千鈞一髮之際,採盈與月兒條件反射般閉上眼別過頭時,那碗酸梅湯卻未濺灑於身。
“放手!”
耳邊的話音,聽似有分熟悉。待睜眼一看,採盈與月兒才發現,不知何時,那老宮婢身旁竟多了個人。且,此人竟是廣平王李椒。
側首見是李椒緊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那老宮婢登時嚇得面無人色,二話未吭,“撲通”跪於地,連連叩首道:“廣平王央懇廣平王恕罪!且饒恕奴這次”
正文 第156章 救命之恩
採盈連做夢也從未想過,眼下這危難關頭,敢於出手英雄救美的人竟是李椒。
面對李椒一臉的肅容,那老宮婢顯是才真嚇破膽,一個勁兒語無倫次的跪於地,連聲求饒。採盈揉揉自個險些被掐斷的脖子,再見那老宮婢此時的熊樣,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以解心頭之恨。這老宮婢,明擺著是畏強欺弱,就跟其主子——王美人一副德行,簡直是狼才虎貌。
月兒驚魂未定的從石桌上爬起身,看眼適才被那老宮婢揮撒的一亭狼藉的茶點,忙不迭朝李椒屈膝行禮:“奴參見廣平王。”
“廣平王,廣平王可要替奴做主呀”熟料,月兒才一開口,尚未說甚麼,只見那老宮婢面色一變,旋即可憐巴巴的抬頭對李椒哭訴道,“奴冤枉吶!先時實乃其二人先行對奴針鋒相對,夾槍帶棒大加撻伐,奴不得已之下,方被逼還手”
眼見那老宮婢不止是慫相的跪在地上對李椒搖尾乞憐,且乾打雷不下雨,僅哼哼唧唧在惺惺作態,這尚在其次,尤為令採盈實在無法忍讓的實則是,那老宮婢此刻竟還當面惡人先告狀,誣衊是人先動手這委實叫採盈忍無可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就推搡向那老宮婢:“你說甚?有種你再說遍!究是誰人先動手,自個心裡明白!前刻奴與月兒坐在涼亭歇腳,礙你事了還是礙你眼了,你上來便衝月兒推了個跟頭!你若不動手,你以為奴願搭理你呀!”
守著李椒之面,採盈一個宮婢,竟還敢動手動腳,卻是出乎那老宮婢意料之外。待徑直被採盈推搡至亭柱處時,那老宮婢這才朝李椒喊屈道:“廣平王。廣平王快些救奴奴臉頰上的五指印,可絕非虛的求廣平王為奴主持公道!”
採盈一把揪住那老宮婢胸襟,非但未就此作罷,反而越為憤懣的瞪圓杏眼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喊破嗓子也無用。剛才你不是蠻兇狠麼,何以這會兒蔫了呢?你不是揚言要拉著奴當墊背的嗎?奴做好準備了,你怕甚,來呀!今日奴便捨命陪你這個將死之人,奉陪到底!切記。你臉上這巴掌。是奴摑的,無關乎旁人之事。知曉奴何故哪兒都不打你,偏掌你這張嘴麼?”
邊說問,採盈邊豎起食指,以指甲在那老宮婢左面頰劃了道指痕印:“不妨坦誠告知於你,奴扇你的這巴掌。便是為當日王美人欺上門羞辱奴家小娘子,打奴的那個嘴巴子,回賞予你及王美人的一份厚禮!懂不?不服你大可面聖進諫讒言去。奴還真介個不怕了,奴等著你!”
聞採盈之言,李椒的臉色。不易被人察覺的微變,旋即歸於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來。
月兒在邊上見狀,趕緊的疾步上前,勸拽住採盈:“別。採盈。聽奴說,今日之事,不宜宣揚,姑且這般不了了之,可好?且不論孰是孰非,若鬧至陛下那裡,誰都逃不脫受懲戒。你等便聽奴一勸。”
月兒平日最為唯諾,今個竟於緊要時刻臨危不亂,著實讓採盈吃詫不小。那老宮婢則趁採盈晃神的工夫,倚靠著亭柱溜蹲下身姿,忙不擇路的竄往李椒身後:“廣平王,廣平王救奴!”
採盈轉身欲追捉那老宮婢,迎面卻對上李椒暗使眼色:“放肆!在本大王面前,如此有失規矩,成何體統!”
採盈正欲張嘴反駁,月兒慌忙跟上前,背後輕拉了拉採盈衣襟,示意採盈莫再吱聲,大事化小為宜。畢竟,今個之事,雙方均難辭其咎,如若將小事鬧大,難保事後李隆基不傳召江采蘋與王美人覲見,屆時,必擾江采蘋安胎。是以,必需忍一時之氣,退一步換得海闊天晴。
再者說,李椒好歹是御封的廣平王,乃名副其實的皇親貴胄。既為宮中婢子,理當知進退。
直至在場者皆不再說話,李椒這才正色環睇個個看似含冤待負屈的採盈、月兒以及那老宮女,挑眉道:“今兒個的事,本大王暫且寬饒你等。不過,下不為例。賬便先記在本大王這裡,倘它日再犯,本大王定奏明皇阿翁,嚴懲不貸!”
“奴拜謝廣平王。”月兒、那老宮婢立馬異口同聲的揖了禮,唯獨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