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小娘子倒確不容小覷呀!看來非是頭回衝撞僕家主子,非嚐點顏色才吃訓嘍!”聞罷採盈詮釋,李椒皺著兩道俊逸的眉毛尚未表態,那前晌跳下車來者,反衝採盈最先急了眼,擋抵著採盈的鉗臂猛一使力,即當眾將採盈晃了記跟頭。
堂堂七尺男兒,當街與個小女子動手,霎時吸引的過往路人紛紛側目。
再看採盈,全無防備下被人撂了數步踉蹌,尚來不及慘叫即已跌坐向路邊。巧不巧地,竟又逢著衰,“跐溜”一下子徑直栽踩上了窪水坑,剎那間再度濺了渾身泥湯星子。只眨眼的工夫,從頭到腳就弄得更為狼狽不堪。
正文 第070章 入宮門
“善軒,罷了。”
眼見四下裡圍觀的人逐漸增多,且不乏衝馬車所在方向指指點點者,李椒這才朝還在擺著一副兇巴巴架式,與採盈較勁峙氣的跟班喚了嗓子,隨又打量了瞥栽倒在泥坑裡的採盈。
反觀採盈,當街鬧出這般大的糗,現下則著實有些羞憤交織。為了打探到江采蘋訊息,尋覓到江采蘋芳蹤,之於採盈而言,出點醜其實倒也無所謂。但今日這茬事兒,尤為讓採盈沒法子隱忍的尚在於,關鍵是其竟栽在了個趕車之徒手下,且還被羞辱的顏面淨掃在地,又豈會不恨之於心頭。
再看那始作俑者,卻依是好整以暇地安坐於馬車上,臉上盡掛著味事不關己態。採盈見狀,愈為憤懣,不自禁暗生腹誹,這大唐的好男兒果是稀缺貨,盜套句江采蘋的至理名言,那話是怎地講的唻——瀕臨滅種的國寶
心下邊忖,採盈邊狠剜了睨李椒,嘴上雖未直白,此時內裡確甚為鄙夷諸如某人這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者。
“這位小娘子,吾認識汝麼?”
片刻立睖,就在採盈恨不能直接撲上前去先連抓帶撓幾把適才竟敢推了其一個跟頭的那馭馬的傢伙,而後再補踹上幾腳權作洩憤時分,當然,最好也能對某個難辭其咎其管教不嚴之嫌者,亦可耳提面教數落番之時,畢竟,上樑不正下樑才易歪,卻聽李椒率然置疑了這麼一席。這下,採盈眨眨眼,竟也有分犯憷愣了。
李椒竟然聲稱與其素不相識,這話道的未免也忒奇怪了點。先時採盈可是將話均已挑明瞭說,半月前在這長安城街頭上,其才撞壓過李椒。難不成真是貴人事多,如此短的時日裡就把遭人欺的事忘卻了個一乾二淨,還真是“奇”才了。這倘若換做是採盈,譬如眼皮子下這樁事,別說個把月就將之遺忘掉,恐怕這輩子其均會對此恨記憶猶新,力尋時機報仇雪恥。
採盈自然亦供認不諱,其就是這樣一個眥睚必報的小人,至少善於這世上的偽君子。是以,照現狀看來,今兒個這樑子,也算是結定了。
“莫非廣平王果丁點印象也無?想當日,薛王可也在場來呢!”半晌,採盈拍拍屁股,抖落了下滿褲管的泥巴,遂徑自從地上爬起,笑迎向李椒。
且不論李椒是否在佯裝賣呆,看似口上言得輕鬆實則心底尚對那日之事懷恨在心,故,才口是心非絞擾出這麼一齣戲來,意欲藉故令採盈難堪,只要採盈下不來臺,便也可謂還了那日一報。然而時下,採盈卻是與李椒傲不得亦槓不得,尚需有求於其。
若果如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果不其然,聞罷採盈不無提示之語,李椒面色霎時亦變了變,再打量向採盈的眼神,也顯然複雜了些。
捕捉見李椒的細微變化,採盈則於心間冷哼了聲。瞧李椒這會兒的反應,似才對頭。明人面前又何必弄虛作假,枉添做作免不了沒勁無意思。
“且不知,廣平王可否借一步說話?”李椒緘默,採盈卻斷不可也隨著其故作沉默下去。這打鐵,終歸是趁熱為妙,如若不然,搞不準便會前功盡棄。
之前在宮門口外頭時,一經辨認出李椒,採盈即已對其委實抱了不小的希望。坦誠講,採盈倒也別無它求,唯望李椒可將其攜潛入宮即可。於採盈尋思來,既然候於宮門外左等右等亦等不見江采蘋人,由是推論下,其中緣由無疑也只有兩種可能。
至於其一,則是江采蘋已然在其進城前夕,便早一步進了宮去,自是在宮外再也難候著見面。即便等到天荒地老,想來也是白等,終也無果。再個即為,江采蘋雖說尚未被薛王叢和高力士那幫人獻入宮中,但入宮的門徑如斯雜多,即使再如先前一樣蹲點下去,臨了亦不見得可遂心如意。故而萬般無奈之下,採盈這才無措地鎖定住了李椒。
怎說李椒亦是由宮裡出來的,關於這一點採盈可是眼見為實。李椒既能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