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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部分

上下端量幾眼沈珍珠,李適一個箭步直奔到沈珍珠面前,嘴角抽動著,衣襬一撩,跪下了身。

彩兒隨即引了李俶步了過來,自行站在一旁。凝睇沈珍珠。李俶的身形有些僵硬。未語淚先落,沈珍珠欲抬手撫摸下面前幾年不見已是長成個大人的李適,終是強忍下心頭的滄喜。硬生生把手縮回了袖襟下,長指掐的掌心隱隱作痛。

“見過太子殿下。”

見狀,江采蘋於後起身,不卑不亢又畢恭畢敬的朝著李俶見禮。今下李俶早是李亨冊立的當朝皇太子,剛才彩兒說是有貴客至。這會兒看,來客確實有夠尊貴。

李俶這才從沈珍珠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拱了拱手,權當答禮,而後才看向李適:“適兒,你且與你阿孃先行下山。”

沈珍珠一愣,立時蹙眉望向江采蘋,一時頗有些揣摩不透李俶這話究竟是為何意。當初在洛陽城,其早已把話說清,且是與李俶當面說的,從此形同陌路,雖說今時李俶帶同李適尋來此處著實在其意料之外,也著實讓其又驚又喜,然而倘使李俶此番前來意在勉其所難,是要帶其回宮的話,沈珍珠是寧死也不屈從的。

從當年的為江采蘋進宮,追隨至今,沈珍珠不是不知這些年來李俶對江采蘋是心有怨懟之恨的,但江采蘋並不愧欠李俶多少,仔細計較一番,反卻應是李俶有愧於江采蘋才是,想當年,若非李俶一時糊塗又怎會正中別人下懷,以致於害的江采蘋滑胎差點性命不保,連帶沈珍珠以及彩兒、月兒三人都被打入大理寺天牢,若非當年李俶的私心太重,又怎會逼得江采蘋為救護採盈而犯下欺君之罪,若非因由李俶,也不會有之後的沈珍珠,更不見得會有今時今日的這段情孽交纏,如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欠下江采蘋太多的恩情,早就無以為報,也興許沈珍珠大可早日報完恩,可與李俶再續今生緣,而不必像現下一樣受盡離別之苦相思之苦,與夫生離,與子死別。

說來說去,凡事種種,樁樁件件無不是拜李俶所賜,起於李俶,也該結於李俶,才不失為兩不相欠。

江采蘋對沈珍珠莞爾一笑,風華不減當年,示意沈珍珠大可安心,用不著擔忡。這幾年沈珍珠內心的自苦,江采蘋看在眼裡,一點一滴更是痛在心裡,也曾不止一次的勸慰過,告之無需陪著其一同在這山野之地了此殘生,奈何沈珍珠終究心結難解,今個李俶、李適父子二人來到,倘若可說動沈珍珠,江采蘋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娘子,今兒個奴還要下山”眼見李適緊握著沈珍珠的手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彩兒模稜在旁邊,輕咬著紅唇極小聲嘟囔了聲。

江采蘋輕笑一聲,淺勾了勾唇際:“你且去便是,順帶跟雲兒、月兒說聲,讓其二人各行其是便可,奉上茶水,好生招待來客即是。吾少時便回。”

彩兒這兩年越發與李東走的親密,也與李大娘十為投緣,兩人好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般,日日悶不住的往山下的草堂跑,想來彩兒這丫頭倒是個有福氣的,或許會搶在雲兒、月兒前頭嫁出去,加之幾個人也不時的從中撮合,想必彩兒與李東的好事也快將近了。

至於雲兒、月兒二人,江采蘋也發覺,近半年月兒一月裡至少會有一兩回收到飛鴿傳書,還在山上養了幾隻信鴿,聽雲兒、彩兒打趣之詞。月兒是在與李揚傳信,自從李揚跟從薛王叢把其等陸續安置上山,這幾年甚少再來,一年中也有來山上一趟,只道是奉命行事備送一些日常所需品。一來二去的,反而與月兒熟絡起來,月兒小臉,李東也是個抹不開面子的人,每回見面,兩個人吭哧半天也憋不住幾個字來。反而面對面站著憋得臉紅脖子粗,甚是令人瞧著乾著急不已。

而云兒與崔名舂之間看似也有幾分情意脈脈,早先雲兒出宮南下尋薛王叢。就由崔名舂一直照拂在身邊,之前來珍珠村也是崔名舂一路作陪的,都道日久生情,崔名舂雖是個會投機取巧的人,但待人接物倒也圓滑乖順有一套。對待雲兒貌似亦情有獨鍾,而云兒則是個心細如髮之人,往後裡兩人若可喜結良緣,未可知不是天賜良人,循循善誘之下,指不定來日裡崔名舂亦可小有作為。

雲兒、彩兒、月兒三人侍候江采蘋二十幾載。雖不再是妙齡年華,卻也各有姿色,而感情上的事。任誰也說不準,倘如有緣,終有執子之手那日。不過,看著三人都要有歸宿在望,江采蘋也稍慰。若沈珍珠也寬宥過李俶,放下心結。今後江采蘋方可心安理得的伺候江仲遜安享晚年,只待江仲遜老逝之後,若還有幸歸去,才是了無牽掛。

“皇阿翁病重,命在旦夕之間,此物乃皇阿翁親手交託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