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若操心不正,事君不忠,願使蟲食臣心,若不負神祇,願使蟲散”,卻博得聖歡。翌年三月,就取代裴寬又兼任了范陽節度使一職。
禮部尚書席建侯時任河北黜陟使,受賄於安祿山。在御前大力稱道安祿山公正無私,裴寬與李林甫二人也隨聲附和,“由是寵益固不搖矣”。那年安祿山離京還范陽時,李隆基還特命中書門下三品以下正員外郎長官、諸司侍郎、御史中丞等群官皆於鴻臚寺亭子為其餞行,予以殊遇。
對於這些前朝上的厲害關戈。楊玉瑤自是無從得知,然而楊國忠對此卻尤為看重。故才避重就輕,淨挑著那些對其而言雖是無關緊要但聽在楊玉瑤耳中卻格外上心的話來說,唯有如此,才能按壓住楊玉瑤事事時時都與其站在同一戰線上。
果不其然,一聽在此之前楊玉環早已與安祿山見過,楊玉瑤立刻打起了精氣神兒,這時,只聽一陣馬蹄聲響起,前方駛來十餘人,其中騎在前者膀闊腰圓滿臉鬍鬚,腹垂過膝,長得十為痴肥。
一見那來人,楊國忠立馬步下車輦,拱手迎上前去。而楊玉瑤倚在輦內,只一眼就極盡嫌惡之色的坐回了身。
痴肥的男人,向來不合楊玉瑤的口味,尤其是諸如安祿山這等的臃才,那一走三晃的大腹,一身的贅肉,踏地有聲,一見只會反胃的頭暈。
“安節度使不遠而來,某在此恭候多時了。”楊國忠也是一眼就認出安祿山,畢竟,近年這個胡兒的名氣在平盧、范陽一帶大盛。其實,單是安祿山這肥碩的體貌也不難辨識。
安祿山精明的黠目微眯,卻未下馬,倨傲的打量眼馬前的楊國忠,餘光一掃而過楊國忠身後的那輛車輦。當年千秋盛宴上,與楊玉環在花萼樓一見,儘管事隔多年,時到今日卻對楊玉環當年那一曲霓裳羽衣舞記憶猶新,那輦內的女子,絕非楊玉環。
眼見安祿山不予理睬,甚至騎在馬上連還禮之意也無,楊國忠心下不禁隱有不快,先時在華清宮之所以自請下山相迎安祿山,無非意在與安祿山交好而已,可這刻看著安祿山的桀驁之氣,那感覺就好似在拿自個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但轉而再一想,胡兒多不識禮,生自野蠻之族,若與之太過較真反卻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反倒是費力不討好,楊國忠遂忍下心頭的不快,又一拱手道:“陛下已在望春宮設宴,安節度使這便隨某上山,面見聖人”說著,似又想起甚麼似地,回身看向仍坐於車輦裡的楊玉瑤,“這是貴妃之姊——虢國夫人,今兒個是特代貴妃前來相迎安節度使的。”
聽罷楊國忠的說示,安祿山卻是連正眼看也未看一眼輦內的楊玉瑤,只一抬手:“夫人有禮。”說罷,持著手上的牛尾馬鞭抽了鞭子身下的馬,就徑直而過。
楊玉瑤坐在輦內,一聽楊國忠在跟安祿山引見其,本以為安祿山怎說也會下馬對其揖個禮,卻不成想安祿山竟如此無禮狂妄地一甩馬鞭而過,那副搪塞不屑目中無人的架勢,更是怎看怎覺得三分像極了楊玉環平日裡的不冷不熱樣兒,這下,不由得來氣。
而楊國忠杵在那,眼睜睜望著安祿山一行人等騎馬而過,愣是連半句面子上的寒暄話也沒有,也不由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兒來。剛才之所以為楊玉瑤引見安祿山,本就是想借著楊玉瑤來引見其自己,可不成想安祿山竟也全不把楊玉瑤放在眼裡,反卻撇下其二人直奔華清宮去。
白費了一番心思不說,安祿山還不領情,何止楊國忠自覺面子掛不住,楊玉瑤更為窩了一肚子的火,卻又不便發飆,待隨後回到華清宮時,安祿山已是入席望春宮。
看著楊玉環陪坐在李隆基身邊。正與下座的安祿山有說有笑的敬酒,楊玉瑤怨憤不已的絞著手上的絲帕,扭頭就生悶氣回了偏殿。心裡的怨憤自是都算在了楊玉環頭上。
楊國忠本欲拉拽住楊玉瑤,怎奈楊玉瑤卻媚眼一嗔,全聽不進耳中,一時只有獨自硬著頭皮入殿就座。
“啟稟陛下,臣出師契丹。旗勝歸來,夢先朝名將李靖、李績‘向臣求食,乃於北郡建祠堂,靈芝又生於祠堂之梁’臣,蕃戎賤臣,受主寵榮過甚。臣無異才為陛下用,願以此身為陛下死。”
聽著安祿山故作呆頭呆腦之貌,在御前一個勁兒以博聖歡。足可見安祿山是個狡黠奸詐之徒,楊國忠陪坐在一旁,越發的不敢多吭聲。
近年李隆基正有吞併四夷之志,安祿山又屢敗北方的奚與契丹,早些年。大唐多把公主下嫁奚與契丹,以求邊疆安定。至此,卻各殺公主叛唐。安祿山僭伺機帝意,每當入朝途經龍尾道時,無不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