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地貼著馬背及時俯下了身,那蹴鞠擦著薛王叢的髮帶就斜墜落地。
見狀,李琮拍馬而上,率然將仍滾動在諸人馬蹄下的蹴鞠扣在馬球杆下,以防球多馬亂,驚了場地上正逐球而奔的八匹馬是小,若騎在馬背上的哪個人再有何閃失卻是大。
一場馬球還未分出勝負就被李適的蹴鞠攪了局,儘管是虛驚一場,打馬球卻到此不歡而散,李俶連忙躍下馬代小兒請罪,沈珍珠更是慌忙攬過李適一同伏下首跟薛王叢、李瑁連連賠不是。對此薛王叢倒全未介懷,抬手撫了撫李適,只一笑置之,畢竟,李適也非是成心而為,不過,李瑁的臉色卻有些難看,雖說也未當著李隆基之面多說些甚麼,面色卻陰沉下。
李亨與李林甫、裴耀卿等朝臣圍立在坐檯一旁,趕緊地奔了過來,瞋了眼李適,先時就再三叮囑過李適,皇宮大內不比宮外,不可抱著蹴鞠在人堆裡胡亂跑動,不成想李適險些惹出大亂子。
“是妾之過,妾未看顧好適兒”沈珍珠伏在地,一手攬著埋首不語的李適,一疊聲的在攬責。這會兒李適似也意識到剛才差點犯下大過,皺著小眉毛一聲未吭,小手卻緊緊地扒著那蹴鞠不放。
看眼李隆基,江采蘋並未急於吱聲,適才的事,雖不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也不全怪在李適身上。何況李適只是個黃口小兒。還不滿始齔之年,縱有過也談不上甚麼大罪可言,但此事還須看李隆基作何表決。
反觀李隆基,見薛王叢、李琮、李琬、李璲以及李瑁、李璡、李瑱、李俶幾人都紛紛躍下馬來,圍觀在四下的眾臣也聞聲圍湊了過來,李隆基環睇四下,龍顏微霽顏,伸手扶了李適近前:“適才怪朕,是朕一時起興,拿了這蹴鞠把玩。不留意滑了手。”
李適這才抬起頭來,委屈十足的挑著淡淡的小眉毛低喏道:“是適兒未接住”
祖孫倆這一爭著擔過,江采蘋看在旁。不由覺得心頭泛酸,緊聲就凝眉輕撫了下李適顯是有分嚇得發白的小臉:“適兒適才有未傷著?”
李適挑著淡淡的小眉毛偎在李隆基身側,望一眼江采蘋,低垂下頭搖了搖頭,似有泣意:“適兒、適兒往後裡再也不踢蹴鞠了”
江采蘋心下一沉。忽而不知該如何安撫面前的李適,李適年歲還這般小,竟已如此的敏感,想必是這一年多以來東宮的情勢著實令李亨、李俶等人未少戰兢度日,動輒得咎的日子並不好過,否則。又豈會連李適都跟著如履薄冰。
拍撫下李適的後背,李隆基龍目微皺,須臾。低笑著反問了聲:“豈可不踢了?”
抬頭看眼李隆基,李適努著紅唇,眼底罩著一層水霧。江采蘋適時莞爾笑曰:“哪日適兒的蹴鞠,可終日不墜,便是練到家了。待到那時,你皇阿翁還等著觀看適兒一展身手呢!”頓一頓。才又頷首緩聲道,“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莫玩物喪志便可!”
李適似懂非懂的點一點頭,又看向李隆基,半晌,才弱弱地張了張嘴:“皇阿翁不降罪適兒麼?”
見李隆基但笑未語,李適又回頭望了眼身後的沈氏以及李亨、李俶,回過頭來又問道:“皇阿翁要降罪,便降罪適兒一人,適兒懇請皇阿翁不要怪罪適兒的阿孃、阿耶與阿翁,都是適兒一人之過,不關阿孃的事”
聽李適這麼一說,沈珍珠伏首在後,忍不住紅了眸眶,李俶見了,就地頓首在下:“阿翁,是俶兒教子無方,但請阿翁降罪俶兒。”
如此一來,卻是令李隆基隱有不快,環睇李俶、李亨,龍顏微沉。江采蘋蛾眉輕蹙,緊就嗔向李俶:“陛下又未要降罪誰人,你等這般爭著吃罪作甚?”嗔罷,環了目一旁的薛王叢、李瑁兩人,“難不成薛王、壽王還會予以追究不是?”
薛王叢細目促狹,唇際噙了抹笑意,步上前來兩步,從旁接道:“適才的參比,臣弟與慶王、榮王、儀王本就無望勝出,適兒從中這一參合,倒使吾等免於吃敗豈不快哉!”
李琮、李琬、李璲拱一拱手,與薛王叢笑道:“吾等不善馬球,端的拖累五叔了!”
說笑間,已是岔開話題,這時,但見小夏子壓著碎步奔來:“啟稟陛下,白秀貞出使蜀郡回朝,獻上一把邏沙檀木琵琶。”
李隆基軒一軒長眉,示下呈上,小夏子立馬躬身奉上雙手擎著的那把琵琶琴,但見那把邏沙檀木琵琶,溫潤如玉,光輝可見,用金縷紅文,做成雙鳳,一看就是上品。
楊玉環立在李隆基身旁,一見這把邏沙檀木琵琶心下就十為喜得緊,情不自禁翹著蔥指輕撫了下,但聽那琵琶音響清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