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今下江采蘋早晉封為“梅妃”,而張春懷仍在尚藥局擔任司醫之職。若非今晨雲兒入閣作備為江采蘋梳妝時,卻見江采蘋竟昏昏沉沉的還在榻上寐著,一身的虛汗淋漓,連昨個半夜加蓋在其身上的錦褥都變得潮乎乎的,情急之下才又想起張春懷來,這才急急奔去尚藥局請來。
近幾日,因時氣驟變,宮中的奉御及幾個太醫都被請去了太真觀候著,以便護得龍體安康。是以,留守在宮中的兩三個太醫這幾日多忙得不可開交,不是為後。宮妃嬪安神寧體就是為三個小公主操累,見日難找見人影。今個一大早兒雲兒趕去尚藥局時,就正撞見早些年也曾為江采蘋把過脈的邢御醫正被一個婢子行色匆匆的請往杜美人宮裡去,不得已之下,也只有找張春懷,畢竟,張春懷當年就是薛王叢安排入宮的,也早就交代過,若有事可請之,只是近些年甚少走動,今日又冒然請人上門,難免有分尷尬。
看著月兒隨張春懷步下閣階去,雲兒又疾步回閣,只見彩兒正用絹帕熱敷在江采蘋額際上。一見雲兒回來,彩兒忍不住又啐叨起來:“唉,這好端端的,娘子怎地說病便病倒了呢”
雲兒輕聲衝彩兒“噓”了聲,拉過彩兒步到一旁:“想是娘子連日來累著了,你且去煮碗粥,也便少時月兒取回藥石來,先端與娘子吃幾口暖一暖身子再行服藥,莫傷了娘子身子。”
看看面首一陣兒紅一陣兒白的江采蘋,彩兒又氣又憐的跺了跺腳,這幾日江采蘋確是有夠操心,該管的不該管的人與事都一力擔著,不吃累病倒才怪。心下縱怨尤多多,彩兒也未多怨嘮,緊就奔去庖廚備食。
晌午時辰,天空稍稍放晴了些,寒風卻是刮的更為猛烈了,好似帶了沙石一般直吹得門窗嗚嗚作響,閣內閣外清冷極了。
雲兒、月兒煎了湯藥小火燉在藥罐中,彩兒煮的那碗粟米粥不只重熱了幾次了也早就擱涼了,而江采蘋躺在臥榻上卻仍未見醒過來,通體滾燙著全不見消退。
眼看著外面天色漸沉,雲兒、彩兒、月兒守在榻邊越發心急火燎,乾著急的不得了,無奈之下遂又請來張春懷仔細的又為江采蘋把了一遍脈。
收了脈枕,張春懷示意為江采蘋強行灌藥,此法雖不利,當務之急卻也別無它法。這下,彩兒三人不由驚得目瞪口呆,試量再三,才決意一試。
月兒立時去盛了湯藥,雲兒端過手,一勺勺喂入江采蘋乾涸的唇瓣中,小半碗湯藥喂下去,喂進去的藥淌出來了一多半還不止,彩兒手忙腳亂的在一邊拿著帕子為江采蘋擦拭著,不知怎就啜泣起來。
“苦個甚?娘子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見狀,雲兒不禁嗔斥了聲彩兒,冷下臉示下彩兒退到一旁去。
被雲兒當頭一呵斥,彩兒一怔,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拔腿就朝帷幔外奔去。眼見彩兒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月兒來不及勸阻,只好立馬跟出去加以勸慰。
張春懷看在眼裡,看似若有所思的半晌沉默,才與雲兒說道:“以臣之見,江梅妃似病的不輕,當趁早上稟陛下為是。”
雲兒一愣,這等大事其又哪裡做得了主,未經江采蘋允可也不敢擅自行事。稍作沉思,雲兒回身對張春懷禮道:“煩請張司醫在這兒看顧著奴家娘子,奴去趟淑儀宮,請見淑儀商酌一二。”
VIP章節 第406章 真情假意
面對雲兒的拜託,張春懷全未推辭,滿口應下。
雲兒也未多客套,即刻趕往淑儀宮面見皇甫淑儀,畢竟,現下江采蘋的安危是大。臨出閣之際,又喚過彩兒、月兒好生在閣內侍候著,此刻雖是青天白日,但宮闈之中終歸不比人在宮外,多少要避一避嫌,而女人的貞操最為緊要。
淑儀宮。
皇甫淑儀正金針倒拈為小外孫縫製訶子,這兩年小郡主日漸長大,前兩日憐錦入宮時,一道兒帶了小郡主同來,癟著小嘴兒非吵鬧著要件繡花的訶子。臨晉自小嬌生慣養在宮中,針線活自是做不來,也做不得那般精巧,皇甫淑儀便笑顏撫摸著小外孫一頭順滑的髮髻極為疼惜的應承下親手為其縫件,這不,這兩日日趕夜趕也快繡出模樣來。
“奴見過淑儀。”
這時,只見雲兒急衝衝的奔入淑儀宮來,也來不及請人通傳,就徑直尋入殿內。
抬首見是雲兒闖入,皇甫淑儀微微一愣,倒也未介懷,忙招手含笑道:“快些近前來,瞧瞧本宮繡的這幾朵梅花本宮繡來繡去,總覺著哪兒繡的不合眼,橫看豎看仿乎欠缺點甚麼似的。”
皇甫淑儀早就知曉雲兒是個刺繡高手,手藝堪比宮中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