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等他。”他禮貌的笑笑,又繼續點菜了,可心思一點兒沒在選單上,只是琢磨這對方啥時候能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於凡才從工會活動室回到了餐廳,馬上就被領位通知有人找,他扭身便看到了坐著吃飯的顧卿,卻不敢擅離崗位過去和北京男人說話,因為這是違反規定的。
顧卿似乎也明白他的苦衷,慢悠悠的吃飯,習慣用左手拿筷子,多年以來都是這個老習慣。而且從來都是先吃米飯,再吃菜,這就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落下的“壞毛病”。
最後的一個小時對於凡來說卻是煎熬,他覺得同事們好像都在盯著自己,雖然他窮,但他難道就不能認識有錢人麼?
現在雖然時代變了,不再講家庭成分,可卻一樣要靠背景和錢,如果兩者一樣都不佔,那百分之九十九是個“苦情戲”。註定只能像他一樣活得辛苦忙碌,由於下崗的時候是買斷工齡,所以未來還要考慮養老和醫療,很多問題都擺在眼前了。
到了下班的時候,於凡慢吞吞的換了衣服,來到餐廳門口,小心翼翼的朝裡面張望,結果顧卿立刻拿上皮包走了出來,笑眯眯的來到了他身邊。
“走,到樓上我的房間裡坐坐。”
小白臉很納悶:“你不是住在錦江大酒店麼?”
“今早退房搬你們這兒來了,這樣找你方便。”說完他就搭著於凡的肩膀,幾乎是把人家半強迫的推進了電梯。
電梯裡除了他們兩個剛好沒有別人,於凡下意識的往另一邊靠了靠,卻讓北京男人揪住了。
他緊張的扶著電梯扶手,不打自招:“你。。。。。。還怨我吧?”
顧卿眯著眼睛仰望天花板上的燈,冷冷的答道:“一會兒進屋咱們再聊。”
☆、控訴
顧卿訂的房間是能住兩人的大床房,就在五樓,雖然空間不大,可是裝潢的還是蠻講究的,開啟窗簾就能看到南京路的街景。
開啟門,屋裡的燈就全都亮了,顧卿從冰箱裡拿兩廳啤酒放到茶几上,然後就隨意的說道:“坐吧,我洗澡去。。。。。。哦,你無聊看電視。”
於凡坐到沙發椅上開啟了電視,可裡面的節目絲毫不能吸引他,倒是衛生間裡傳出的流水聲讓他心情煩亂。
北京男人披著浴袍走出的時候問道:“你洗吧?”
他搖頭:“我剛才在澡堂洗過了。”
“晚飯吃了麼?”
於凡點頭:“我們午飯吃得晚,我還不餓。”餐廳兩點才會開飯,而現在才五點。
顧卿把沙發椅拉到他身旁,開啟兩廳啤酒,交給他一廳,低聲問:“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他慘淡的笑了:“你都看到了,如此而已。”
“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和男人睡過。”北京男人把話說得赤果果的,過去他們在農場“相好”的時候,並不十分清楚這種行為其實就是同性戀,到現在他依然難以接受這個稱謂。
於凡抬起頭,苦笑著回答:“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你不是隨便,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聽到這個答案,顧卿心裡反倒鬆了一大口氣。
他低下頭,沉默了好久才問道:“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顧卿撓撓鼻子,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講了出來:“你回城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還能不讓你走嗎?”想到這兒他就有些動氣,這可是多年以來自己心裡的一個結。
於凡垂著頭,帶著愧疚的神色說道:“我怕你會衝動。”
“你就是信不過我,我們在一起六年,你知道嗎。。。。。。我和哪個女人都沒呆過這麼長時間。六年你都學不會信任一個人,難怪你老婆要和你離婚。”他的聲音哽咽了,或許這番話很過分,但對面的人可曾想過他的感受?
“對不起,顧卿,對不起!”他很想補償,很想贖罪,可這個男人還會再給自己機會麼?
顧卿皺著眉,突然起身揪住了他的衣領,將於凡整個人拎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吼著:“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你把我的人生都毀了一大半,因為你我沒辦法信任女人,更下不了決心結婚,你要怎麼賠償我?”
於凡搖頭嗚咽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辦法啊。”
“老子不是氣你回城,是恨你偷偷跑掉,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傻蛋,你說啊,你告訴我?”他使勁的晃著小白臉瘦弱的身體,負面的情緒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大爆發了,在他總是帶著微笑的面孔後藏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