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親王仰天長嘆!
出門時寧王對她說:“妹妹生了個好女兒!本心流露,不拘自我,難得,難得!”她面上雖笑,心中卻灰心了大半,看來要想鳳墨涵變回當年那個京城聰明第一的女兒,已然不能,一個小小的藏書處侍女官,歲俸不過一千五百兩,她就知足了,這樣的女兒,又能成什麼大器!
鳳墨涵對任藏書處女官卻很有興趣,皇室的藏書處,肯定集中了天下之大成,有些典籍對她來說會有用處。終於輕鬆了,不必再跪在那裡讓膝蓋受罪,她喜滋滋地跟在靜親王身後出了宗廟,和等在外面的父親與哥哥上了馬車,向家中駛去。
等靜親王府的人走遠,宗廟中出來一個身著明皇袍服的中年女子,一對眼睛冷然地凝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還有幾名男子隨侍身旁,其中一位貌似清蓮,其風姿不在無塵公子之下,寧王則恭恭敬敬垂身站在半邊,恢復了那半睜半閉眼地模樣。
“貴君覺得此女如何?”那明皇袍服的女子問那美貌美的男子。
“長相無人能及,若是男兒,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看談吐舉止,只怕這性子也如其相,像男兒多些!”被問話的男子笑若清風明月,輕聲回稟道。面上卻閃過一絲憂慮,在女子看過來時急速掩了去,眼底一片清澄明靜。
女子點了點頭,輕嘆了一聲:“若為男子,倒好了!”
她的面目自有一股天生的威嚴,身邊的人連出氣也小心翼翼。默立半晌,她背在背後的雙手鬆開,對著一名女官揮了揮手,那女官尖著嗓子喊道:“擺駕回宮!”不知從那裡就冒出了幾輛綠絨大轎來,抬轎的人想是有功夫在身,落地無聲。
寧王恭送來客上了轎,直到影子都沒了,這才轉身回到宗廟,大門在她的背後緩緩合上。
鳳墨涵如來時一般靠在父親懷中閉眼酣睡,其實腦中卻清明無比。進入宗廟的開始她未察覺,直到寧王開始問話,特訓二十幾年的敏銳感和後天練就的功夫讓她警醒到了一絲異樣,她察覺到不止一束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馬意識到宗廟中一定有暗室,有人在暗處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鳳墨涵的心頭立刻興奮起來,會是當年害她的人嗎?她都殘了,成了廢物一個,這些人難道還不放過她?到底鳳墨涵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讓人如此惦記?她知道來人絕對不會是善意,善意的人,對一個廢人不必如此用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可讓對方滿意,如果是怕她有什麼動作,她想對方應該可以高枕無憂一輩子了,她鳳墨涵其實沒有多大抱負,吃好睡好,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只是她腦中怎麼想,對方卻不知道。鳳墨涵聞著父親身上熟悉的香味,心中浮起一絲憂慮,她倒不怕,就怕人會對父親和哥哥不利,尤其是父親,手無縛雞之力!
想著想著,馬車已經到了靜親王府門外,大門前鼓樂喧天,林青兒的花轎也從另一條路到了門口,擋在了前面。靜親王的車快,肯定早就進去了,偏生老黃人老馬老車老,趕得可真是時候,竟然與人家新郎進門挨在了一起。
“怎麼不進去?”齊思洛微皺著眉問道。靜親王從宗廟出來時臉色不大好看,對涵兒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這讓他的心情也變得差了起來。自己受到冷落無所謂,可涵兒是那人的女兒,他希望她能對涵兒好些,起碼的母愛應該給予,只可惜涵兒不知哪點又讓她不滿意了,竟然掉頭就走,連一個和善的眼神都吝嗇給她。
“回主子,這進門禮還未過,門口堵住了。”老黃探頭看了看說道。
月國的婚禮很是繁雜,之前鳳墨涵聽人說過,進門禮就是新人入門前的一項禮節,就是新郎進門前,巫祝要在門外跳上一段祈神舞,之後新娘搭箭射轎門,與蒙著蓋頭的新郎一起向四周的人群拋撒完十缽由核桃、栗子、花生等乾果混合成的彩果,這才迎新人進門拜天地。這會子巫祝的舞都還未開始,不知要等多久。
“老黃,你去和門房說一聲,讓他們讓一讓,馬車就過去了。”齊思洛吩咐道。
“好咧!”老黃答應著,跳下了馬車走過去,和門房說起話來。這時林管家走了出來,見此情形,堆著滿臉的笑走到馬車旁。
“哎喲幾位主子回來了,恭喜六郡主成年!”她拱了拱手,“方才王爺剛進去不久,吩咐不能誤了吉時,這進門禮一會兒就過了,勞煩幾位主子先在馬車中等等。”
鳳楚辛一聽火就大了:“這是哪府的規矩,哪有晚輩讓長輩候著的道理!老黃,給我照直了把馬車開進去,誰不讓開,只管踏著他的頭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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