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蕭穎悶悶地說道,“不過師傅也說過,世上有一種交情叫做生死過命!”
鳳墨涵失笑:“是沒錯,你這麼相信謝秋華,為她辯解,難道你們已經到了這等交情?”
江蕭穎臉紅了,眼神閃爍:“哪裡有,我不過看著她對師傅你一片忠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她都跟了你五年,我們在一起談,她說的都是師傅。”
“你們說了我什麼?”鳳墨涵眼中一凜,“我囑咐過你的事沒有亂說吧?”
“沒有沒有,不過是閒聊些師傅小時候的事。”他說道,將傘收了,順手立在牆角。
鳳墨涵叮囑道:“這傘別弄髒了,我還得還給人家。”
江蕭穎笑了笑,睜大眼睛看了看那把傘,說道:“這傘倒有些像一個人。”
鳳墨涵知他說的是誰,笑道:“你猜的沒錯,這是無塵公子的傘。”
“他給郡主的?這麼看來,他還算不錯。”似乎鳳楚辛不大喜歡榮慕楓,江蕭穎經常和他在一塊兒,連帶著也被感染了。
“聞名天下的無塵公子,又豈是不錯兩個字便可形容得了的。”
江蕭穎撇了撇嘴:“不過是名而已,我們家世子不貪這些虛名罷了,否則不見得比他差。”
鳳墨涵搖頭:“他有名,自有他的道理,哥哥在文才上就比不得他。”
“那他也沒有武功啊,大世子還身懷絕技呢,他不也比不了。”江蕭穎依舊辯道,在他心中,鳳楚辛就是天下男兒的楷模了,是他學習的榜樣。
鳳墨涵在心中將鳳楚辛與榮慕楓作了一下比較,猶豫了一下,哥哥搖頭吟詩的樣子她是覺得不怎麼協調,可若是榮慕楓舞劍的話似乎還不錯!無塵公子技藝高超,不知武學一道可有涉獵,這點倒是沒聽人提起過,想那榮雁行也是一介文人,估計是沒有。
她想到了他袖口的梅花,腦中自動浮現出二公主與他並肩而立的模樣,如若他倆是一對,還真是絕配呢,只不知他袖口的梅,是不是因她而繡了!這樣一想,不由自主地也想到了紅卿,他竟然與二公主有來往,看來交情還不淺,二公主還真的是深不可測呢!
晚飯她沒有吃多,記著鳳楚辛的交待呢,哥哥要給她帶宵夜,不知是東城何家酒肆最有名的鹽水鴨,還是南街坎兒衚衕老張頭賣的燒餅?她喜歡吃的好東西很多,不知道他會帶哪一樣回來。
等了半天,鳳楚辛還沒回來,鳳墨涵不禁暗自猜想,哥哥是不是去做打家劫舍的勾當去了?想到江蕭穎還是長身體的年齡,最近自己比較忙,也沒好好督促他練功,便藉口他身體太弱,讓謝秋華教他些功夫,可以強身健體。
謝秋華有些驚訝,卻是依了先前之言,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甚至答應得有些太快了。鳳墨涵笑了笑,慢慢地加了一句:“不過男女有別,秋華你指點蕭穎的時候,別唐突了!”
江蕭穎臉有些紅,怯怯地看了鳳墨涵一眼,眸中波光流轉,映著燭火的光芒,人更顯俊俏,謝秋華微帶苦澀地笑了笑:“屬下知道分寸。”
兩人下去,鳳墨涵抽出一卷書看了幾眼,有些煩悶地扔了開來,冷雨敲窗,北風嗚咽,總覺得靜不下心來,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她不由得擔心鳳楚辛會出什麼事。
正想著,窗欞忽然輕輕響起,兩下,停幾秒,又是兩下。這是她和步青瀾約定的暗號,自步貴君生辰一遇,兩人再未見面,她聽人說他已留在了宮中,被皇上禁足三個月,怎麼敢違背皇命跑過來?他又是怎麼抽身的?
鳳墨涵開了窗,一個人影飛快躥入,他只穿了一身夜行服,外袍也沒披,全身淋得溼透,凍得瑟瑟發抖。
“你是在禁足期間,怎麼敢亂跑?萬一給人發現了怎麼辦”鳳墨涵責備的話還未說話,一時卡在了喉嚨,愣在當場。
一段傷,一段情
燭光下,步青瀾的臉不復昔日的神采,他彷彿沒有聽見鳳墨涵的話,兩眼空洞,沒有焦點地努力想要看清她,他的靈魂就像是不在身體裡,眼前的只是個空空的軀殼,嘴唇微微顫抖,上下牙齒互相撞擊著,碰得格格響。
鳳墨涵心底深處輕輕抽痛了一下,顧不得問他發生了什麼,估計這時候的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他的手宛如寒冰,脈卻跳得很急,似乎只需輕輕一碰,血液便會破皮而出。一路淋著冷雨跑來,這樣下去會生病!來不及考慮許多,鳳墨涵趕緊伸手為他脫下溼透的衣衫,直到脫得只剩下了裡衣,裡衣也是溼的,胸前掛著雨滴,和他的手一樣地涼。
他站在那裡,像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