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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顏,心中有種得償所願的充實完滿。

她翻身上馬,出了軍營,任由馬帶著她漫無目的地走著,這回她不急了,馬渴了,把她帶到一條河邊。

司徒香不知道這是什麼河,她下了馬,牽著韁繩把馬帶到河邊,溫柔地摸摸馬鬃,解下佩刀放在河邊的石頭上,一步步地走進河中央,河水很冷,漸漸漫過她的小腿,膝蓋,腰,脖頸。

司徒香回頭望了一眼軍營的方向,閉上眼睛沉入這無名的水裡。

***

入涼州以來,衛琇與司徒徵數次交鋒,這是最殘酷的一次。

兩人都明白,已經到了必須決出勝負的時候。雙方主將親自上陣,戰鼓如雷響徹雲霄,生生把東邊的天空敲開一條裂縫,血色的朝陽映亮了地上的血河。

衛琇不停地揮刀,整條胳膊都已麻痺,他便將刀換至左手,繼續砍殺。

這個司徒徵更是早已露出疲態來,一隊親兵將他護在中間。

突然從背後射來一支冷箭,一名侍衛在千鈞一髮之時撲上前來,堪堪以身替他擋住。

汝南王轉過身去,是他所剩無幾的親信之一。

侍衛們衝上前去將那謀逆之人制服:“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不肯吐露半個字,被侍衛們亂刀砍成了肉醬。

即便他不說司徒徵也能猜到,他想著把江山拱手讓給兒子,兒子卻迫不及待要立即置他於死地,衰朽疲弱之感突然漫過他全身,讓他不能動彈。

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侍衛的圈子退得越來越小,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他想再殺幾個人,已經殺不動了。司徒徵看著一箭之遙的衛十一郎,一身血汙仍是那麼年輕,那麼幹淨,如同黎明一般輝煌,而他將留在夜裡。

司徒徵朝著衛琇笑道:“鍾十一娘。”

衛琇聞言果然臉色一變。

司徒徵心滿意足,抬劍往脖子上一抹,從馬上栽倒下來。

***

鍾薈腹中的絞痛一下緊似一下,阿棗忙扶她躺下。

馬車是臨時找的,車廂既狹窄又簡陋,阿棗只能將大氅與她墊在身下,緊緊握住她的手:“娘子,您忍一忍,待到了安全之處。。。。。。”

鍾薈痛得抽了口冷氣,剛想說還能忍一會兒,身下突然一熱,一股熱意湧出來,是破水了。

大夫交代過,若只是抽痛還能行動,一旦破水便不能再顛動了。

鍾薈無奈地摸摸肚子,苦笑道:“你家娘子倒是能忍,這小崽子偏偏忍不得這一時半刻。。。。。。出來看阿孃怎麼收拾你!棗兒。。。。。。你同前面的侍衛說一聲,尋個隱蔽些的。。。。。。嘶。。。。。。尋個隱蔽些的地方把車停下。。。。。。再這麼顛下去我要散架了。。。。。。”

阿棗撩開車帷探出頭去,低聲把夫人即將臨盆的事說了。

侍衛們只好尋了個地方停下,翻身下馬將馬車圍在中間。

這時候再去找穩婆和大夫太冒險,阿棗一個沒出嫁的大姑娘束手無策,急出了一頭汗。

阿杏在外頭嗚嗚直叫,鍾薈在車中聽到她的聲音,對阿棗道:“聽聽她有什麼話說。”

侍衛把她押到車帷前,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帕子。

“娘子,”阿杏急著道,“我小時候見過我阿孃生我阿弟,你讓我來幫忙,我知錯了娘子。。。。。。”

“你還有臉!”阿棗氣得直跳腳,又想衝上去打她。

鍾薈搖搖頭:“讓她進來罷。”

鍾薈本以為生孩子大約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誰知破水後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動靜,就是隔一會兒痛一陣,肚子裡那小崽子臨到頭似乎又不急著出來了。

“是這樣兒的,奴婢的阿孃生我阿弟生了一夜呢。”

阿杏說著拿帕子想替鍾薈掖額頭上的汗,被阿棗劈手奪了過去:“你別動娘子!”

阿杏只好訕訕地退到一邊,緊貼著車廂壁跪著。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東方的天空有些發白了,變成香灰般的顏色。

鍾薈腹中疼痛越來越頻密,越來越強烈,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衣服早已經浸得透溼。

“快了快了,”阿杏舉著燈低頭看了看,“娘子再忍忍,馬上就要生了。”

“外頭的情形如何了?”鍾薈陣痛剛過,聽到砍殺聲似乎離得近了,無力地問道。

“奴婢去外頭看看。。。。。。”阿杏把頭探出車外,模模糊糊看見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