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去找,找穆澤羲。”
楚嬙突然間腦子一片清明,雙眼漸漸有了神采,看了眼沈瑾禕,緩緩的勾了勾唇,“表哥,我就是腿軟了,這天兒,太冷了——·”
這樣的楚嬙看起來,與剛才無異。似乎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夢一般,除了,楚嬙毫無血色的臉頰。
“當真?”
沈瑾禕不太相信,楚嬙雖然驕縱,卻極少流淚,小時候,他還知道楚嬙是因為自己不陪她玩,她沒有吃好,或者是沒有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兒哭泣,何時開始,他真的,看不懂楚嬙了。
他的小表妹,真的長大了。
“當真,表哥,今日這楚玉棋把你叫過來,想必是你桃花又開了吧?”
無論沈瑾禕信與不信,楚嬙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恢復正常,她不能亂,至少,在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時候,不能亂。
“又胡說,每年梅園花開的時候,不都是我帶你來摘下第一枝梅花嗎?”
是啦,楚嬙想起來了,每年梅園花開第一天,都是沈瑾禕為楚嬙摘下第一枝花,為了祭奠自己的母親,也為了他自己的那份情,只是,求而不得,苦而不說。
“表哥,有花堪折直須折,你也不要總是看著我這裡的這朵折下的花兒了,若有更好的花,莫要錯過了。”
知道了沈瑾禕的心意,她只能委婉的勸誡。沈瑾禕是自己的表哥,這輩子,對自己的寵愛,還是維護,都是兄妹之情。也只能是兄妹之情。
沈瑾禕的臉色白了白,良久,苦笑著點了頭。
許言玉到了相府之後,楚嬙自然是要給她留機會的。沈瑾禕當然的神情,簡直可以用吃癟兩個字形容。然而,這些又跟楚小姐有什麼關係呢?留下兩人該咋樣咋樣,楚小姐表示,額,這天氣不錯,很溫暖,你們慢聊,我走了啊。然後拍拍屁股,跑了。
“小姐,咱們明日不如回王府吧,魚兒不放心。”
魚兒給楚嬙鋪好床,臉上寫著四個大字:我不放心!
楚嬙一聽穆澤羲的名字,頓時渾身一僵,直接脫口而出:“不,不回去。”
她怎麼能回去?以什麼身份面對穆澤羲?他穆澤羲的妻子的靈魂,早就被自己取代了。自己,說起來,還是個殺人兇手。哎,都怪自己這色心大起,都忘了這一茬。如今可怎麼辦?
“小姐,您怎麼了啊?今日從梅園回來您就不對勁兒,難道不是因為思念王爺過度?小姐,您可矜持點兒,這才分別呢,雖然小別勝新婚,但是——”
魚兒打趣道,這丫頭,心腸直,雖然偶爾能夠猜到楚嬙心中所想,但是那也只是偶爾罷了。如今扒拉扒拉這麼多,無非就是一句話:小姐你矜持點,別這麼不知羞——
楚嬙嬌嗔了魚兒一眼,沒好氣道:“啊呸,我思念他?開什麼國際玩笑?”
又打量了魚兒一番,問道:“魚兒,你覺得,我要是不是楚嬙的話,還會有這麼多人對我好嗎?”
魚兒狐疑的瞥了一眼楚嬙,突然面目變得猙獰起來:“說,你是誰?哪裡派來的人?把我家小姐弄到哪裡去了?”
楚嬙心裡咯噔一聲,完了,連魚兒這個直腦筋的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那個超智商的穆澤羲。
“哈哈,小姐,沒想到這招還真的挺唬人的啊?上次見您這麼嚇唬錦娘,魚兒就學了來,沒想到,還真好用。”
魚兒笑嘻嘻的攬著楚嬙,魚兒這丫頭,身上什麼味道有沒有,也沒有薰香,只除了臉上的一些簡單的脂粉香,便再也聞不到什麼味道了。
楚嬙嘆了口氣,悠悠道:“造反了啊?恩?”
魚兒笑嘻嘻的跳開,反正楚嬙不會打她,亦不會罵她。
“魚兒,明日,你先收拾東西回王府吧。”
自己不是楚嬙,但是,魚兒卻是魚兒。若是以後穆澤羲發現了自己不是楚嬙一事,要懲戒自己,至少,可以為魚兒洗脫,她可不想連累魚兒。
“小姐?您說什麼?您不要魚兒了?”
魚兒頓時換了哭腔,臉上立馬的就掛了淚痕,叫著楚嬙,喚著楚嬙,就差沒抱著楚嬙的大腿了。
楚嬙嘆了口氣,把魚兒扶著坐在一旁,無奈道:“我這屁股還沒在相府坐熱呢,回去豈不太虧了?但是穆澤羲回去後,沒人看著他,若是他與那容淺暗度陳倉我該怎麼辦?親愛的,你作為我的第三隻眼睛,是不是該幫我回去盯住他們兩個?”
魚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眼淚說收就收了。眨巴著眼睛似信非信的望著楚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