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柏凌便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合衣躺下。
米狐無法起身,她無法看見他,聽動靜他應該在軟榻上睡下了,於是著急地叫了聲:“王爺!”
柏凌淡淡地“哦”了一下,閉上眼再未做聲。米狐無奈,只好又道:“王爺!冬夜寒涼!王爺還是回‘水墨樓’歇下吧!”
柏凌眼睛突然睜開,不過仍未起身,只靜靜地躺著。
“梨雪就在外面,我若有事,喚她便可!”米狐怕他不放心,接著說道。
柏凌眸光閃了閃:“甄叔讓本王過來的!他讓我以後這段日子就宿在‘丹青苑’!你這是要讓全府的下人都知道我被你趕出來了嗎?”敬王妃不在府裡,甄管家自然要趁這時機撮合撮合這兩位主兒。
米狐一怔,胸口似被什麼堵住般難受,是麼?原來是甄管家讓他過來的!她忽然衝口而出:“甄叔讓你過來你就過來!我不稀罕!”
此話一出,她就被自己語氣中豪不掩飾的不悅驚呆了,柏凌猛地從軟榻上彈起,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當然是本王要來的!不過,甄叔這個提議似乎很好,本王接受!”
“不…不是,”米狐的語氣結巴起來:“我的意思是,甄叔叫你過來你就過來,我叫你回去,你也應當回去!”
柏凌眉眼亮了亮:“可是,甄叔叫人將‘水墨樓’本王的一應用品全都搬到你這兒來了!你真讓我回去獨守空房?”
怪不得晚間她躺在床上時,總聽見下人們似在搬動什麼東西,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米狐不禁皺了皺眉:“那你可以去王妃的‘素卿閣’!”
氣氛一下子變得低沉,柏凌眼睛眯了眯,他忽然轉身,摔門而出。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米狐咬了咬嘴唇,用被矇住頭。如果,如果冬筱在拓都時沒有對她表白,她是否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現在的身份呢?她被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忙閉上眼,再不敢胡思亂想。
翌日,宮中的御醫突然到來,為米狐重新處理了傷口,這位御醫才二十出頭,米狐突然想起了先前為她治病的袁太醫。王爺似上朝去了,整日不見。一直到夜裡,米狐終忍不住問道:“王爺又出府了麼?”
梨雪為她清洗的動作一愣:“娘娘不知道麼?王爺昨兒夜裡便去尋袁太醫,為娘娘求得仙草,好早日治癒娘娘的骨折!”
仙草?這古人所說的仙草莫非是靈芝還是冬蟲夏草?她有些不明白:“這袁太醫,不是在宮裡麼?”
梨雪搖搖頭:“袁太醫不在宮中,已離開好些時日了!”
“那…”她想說的是既然袁太醫不在宮中,又早就離開,他如何能尋到?骨折不過是時日養久點罷,並不是什麼大病,何須去尋?她頓了頓,並未說出口。
二人話音剛落,柏凌忽然風塵僕僕地邁進屋,米狐眼神一動,梨雪站起身,恭敬地道:“王爺!”
柏凌點點頭,示意她下去,梨雪收拾妥當默默退下。柏凌走到米狐身邊坐下,手中拿著兩粒黑色的藥丸,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鼻而來,這是現代的跌打丸吧?米狐忽然想到這個詞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情愉悅起來,她看著柏凌:“王爺!你去哪兒尋來的這個?”
柏凌見她眉眼含笑,沒有了昨日的抑鬱,眉目也跟著舒展開來:“師伯去了後山!”
柏凌口中的師伯自然是袁太醫,後山!米狐忽然想起柏徠:“世子的身子如何了?”
“有師伯在!自然無事!”柏凌聲音低了下來。米狐還想再問,他將手中的藥丸直接遞了過來,岔開話題:“吃下去!”
米狐聽話地吞下藥丸,接過他遞來的水漱了口,見他來回於後山臉上竟然沒有一絲倦色,心中湧上股莫名的情緒,真切地對他說道:“謝謝你!”
柏凌扶著她,讓她慢慢躺下,替她放平受傷的腳,才俯下身子,對上她的眼眸,低低道:“謝我?本王累了!”
說完這句莫名的話,他忽然將頭埋進她頸窩,氣息平穩,竟似睡著了般。
米狐一呆,頭腦一片空白,任由他以這樣的姿勢靠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肩胛骨發酸,不得不動了動,方輕聲喚道:“王爺!你壓痛我了!”
柏凌抬起頭,眼裡有什麼光芒閃了一下,他菱角分明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深邃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她忽然心慌了起來,心跳不由加速,她的睫毛忍不住顫抖,柏凌專注地看著她,慵懶的聲音響起:“是麼?那本王換個姿勢!”
他忽然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