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待朕去了陰曹地府,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責怪我呢”說到心愛之人時,嘴角噙著一絲寵溺的淡笑。
“皇阿瑪,兒臣該死!”胤禟驚得滿頭大汗,連忙跪到康熙面前磕頭請罪。
康熙用餘光看了胤禟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向前方的一副山水畫,目光有些呆滯,“作孽啊作孽啊”
胤禟顫抖著身子,把頭埋得更低了。
“以後你要好好輔佐你四哥,莫要再做出手足相殘之事。”康熙緩緩閉上眼睛,偏頭向裡,輕聲道,“回去吧,有空去看看安安,朕不是個好父親。”
胤禟渾渾噩噩地出了乾清宮,伸出左手,看了一眼掌心那朵嬌豔的桃花,一行清淚自臉龐滑下,孽緣孽緣又如何?難不成我真要放開你?恪守那所謂的倫理道德。
突然一聲雷鳴,天空中頓時烏雲密佈,胤禟抬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要變天了!
毓慶宮。
胤礽將瓜爾佳氏攬到自己懷裡,一手扶著她柔順的長髮,一手握著她纖細光滑的柔荑,“我真的不是太子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皇阿瑪病重,你去看看他吧”瓜爾佳氏兩眼無神,雙唇機械地啟動,兩隻手交叉疊放在小腹上,這麼久過去了,她還會覺得疼痛,似乎裡面的小生命仍在不停地成長。
“你不該執意如此,我成了千古罪人。”
她本是後世之人,陰差陽錯來到清朝,原以為按著歷史的軌跡走完這條道路,她就會回到那個本該屬於她的地方。可這二十幾年的點點滴滴,耕織了她所有的感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說放下就放下。
魂魄離身那段時間,她該是高興的,該是喜悅的,因為馬上就要脫離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回到二十一世紀。卻招架不住他在耳邊一聲聲的呼喚,一句句的哀求,就像是刀尖子插在她的心上。看著寶兒日日夜夜趴在她身邊哭泣,那悲傷無助的小模樣,又怎麼可能拋下一切,自私地走掉?
“我只是捨不得寶兒,她才六歲。”她閉上眼睛,淚水不停地往下流,她的孩子,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胤礽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嘶啞著聲音,“你為什麼一直都不承認?你心裡有我。”
瓜爾佳氏聞言不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像是在笑他這個大清國的皇太子,又像是在笑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界的新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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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年八月,清康熙帝駕崩,傳位於皇四子胤禛。
九月初,胤禛攜家眷入住紫禁城,月中在太和殿舉行登基儀式,改年號雍正。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分封諸王。廢太子胤礽搬出毓慶宮,另建府邸,封為理親王。自此為清肅朝堂,培養親信。重用先皇九子胤禟,先皇十三子胤祥,為總理大臣;封先皇八子胤禩為廉郡王,接管宗人府。
德妃憑著新帝生母的身份,榮升為皇太后,康熙靈柩運出乾清宮的頭一天,她一個人趴在靈柩前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失魂落魄地回到永和宮,倒在床上捂著被子繼續哭。
舉行皇太后冊封儀式那天,德妃的情緒依舊很低落,任憑胤禛和珺蘿怎麼勸,都不聽,一個勁兒地哭鬧,指著胤禛大罵,“他就是看我不順眼,一輩子都念著他的好表妹,如今拋下宮裡的姐姐妹妹,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連看都沒讓我看一眼,他他怎麼就這麼狠心。”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了。
珺蘿無奈,上前輕聲勸道,“額娘,人死不能復生,皇阿瑪天上有知,自然是記得您的好,現在還是保重身子要緊。”
“好歹我跟了他二十幾年,好歹我給他生了六個兒女,他”德妃神情悲痛,不停地指責康熙的無情,上氣不接下氣,趴在珺蘿的肩膀上,哭得像個孩子,“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佟佳氏?兒子想著她,丈夫念著她就算死了都不讓人安心。”
胤禛皺了皺眉,和珺蘿對視一眼,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蘇培盛吩咐道,“傳旨下去,皇太后冊封大典再推遲兩天。”
德妃這麼鬧下去,對他這個新即位的帝王影響自是不好,胤禛板著一張臉,覺得自家額娘就是專門折騰他的,一股氣憋在胸口,悶得慌。他是由康熙親傳的繼承人,又有老九在外幫寸,再加上廢太子暗中協助,可以說毫無壓力地登上皇位,等一切儀式完畢後,那便是新王朝的開始。哪知德妃因康熙去世,傷心欲絕,遲遲不肯受封,這傳出去豈不是說他這個新皇帝不孝!
傍晚時分,珺蘿攜初雨端著一碗參湯來到養心殿,見胤禛還在忙活,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