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是不錯的。也沒說讓你一定嫁他呀,你這次不去,介紹人會尷尬,下次誰還給你介紹啊”不知什麼時候,老媽已奪過老爸手中的電話。
“那你們也不能把我當水果似的打了折甩賣啊!”何曼曼繼續抗議。
“還水果呢,你都快成了乾果了!你要是看不上矮的,明天晚上的相親你就當去看邢叔叔了,這個看不好沒關係,媽再給你張羅!你不是還要給雜誌社寫稿子又要考試了麼,趕緊忙去吧!”老媽說。
何曼曼深呼吸一口,不知不覺幾步又漫回床頭,隨手將手機隨手一扔。手機擲到牆上,漫不經心地砸下一塊本就活躍的老牆皮。
白漆同白色的手機一起撲啦啦落在淡黃的被單上,剩下牆上一塊灰黑洞,同其他黑洞聯合著,呲牙咧嘴地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蒼老與腐朽。
何曼曼狠咬一下手指,破皮了。
何曼曼,女,二十六歲,出版社編輯。掉牆皮的一室一廳宿舍是單位免費提供的,讓她有個安身之所,筆耕不輟地在這個大都市尋夢,夢依舊遙遠,現實如洪水猛獸,洶湧撲來,又像是藍靛,染在生活這塊布料上的彩色,洗都洗不掉。
第二天下午下班時候,何曼曼開始剛收拾東西,老媽的電話再次打來:“晚上必須去相親!記得化妝!”
“好,我穿十二公分的高跟鞋。”
何曼曼戲謔地咬著嘴唇,低頭看一眼自己著一淺色中跟皮涼鞋的腳後跟。
何曼曼回到宿舍,讓防水睫毛膏和腮紅不著痕跡地在臉上一絲絲綻開來,脫下那身吊帶的白棉布連衣裙,隨便套上一身衣服,慢慢悠悠上了路。一出門就遇見單位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沈麗。
身為老北京的沈麗正領著孩子出來散步,瞧見曼曼這身行頭,分意外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嗬!這是去相親麼?怎麼穿成這模樣啊?”
“防身的!”
何曼曼微笑著一抱拳。
沒有徑直去乘地鐵。何曼曼慢慢悠悠,慢慢悠悠,一出門雙腿就不聽使喚地去了超市,二十分鐘後,五棵松地鐵附近的北京某醫院的走廊上就見一長髮女子白喬丹休閒T恤、黑喬丹七分褲、粉色對勾白耐克鞋不急不緩地信步著。
北京的醫院附近大都環境很好,成片的大樹呼啦啦地將周圍的街道包圍著,即便是晚上,空氣依舊不錯。可是醫院的走廊,卻是藥水味淡淡漫布。
該女子何曼曼手上提不是香蕉火龍果荔枝蘋果之類,卻是柚子檸檬人參果之類味道淡得像泡了一天的茶水似的水果,前去探望的,自然更是比這袋水果還異樣的人。
敲幾聲門,單人病房內傳來一聲彬彬有禮的請進,何曼曼便有些緊張地推開門,病床上的男子便打量一番,略顯蒼白的面容展盡類似英國紳士的優雅,淡色的唇弧度輕啟,笑容明朗而耀眼:“說,是來訴苦的還是來避難的?”
“我是那種人麼?”何曼曼開口一笑,像見自家兄弟似的,推過床前的椅子大方坐下:“我是來探病的。你好些了麼?頭還暈麼?腿還軟麼?”
“探病?少來了。”
白色病床上的男子笑得款款的,一雙明潤的眸子閃爍著洞悉一切智慧:“之前你哪次來不是打扮得光彩照人啊,今天穿得要去健身似的,還說不是另有所圖?〃
何曼曼把鼻子一擰:“是啊,我對你有所圖,要來劫色啦!”
“OK;〃病床上的年輕男子懶散地將身子往背後的枕頭靠了靠:“任君調戲,按小時收費。”
“去你的!”何曼曼捧起一隻大袖子,剛要擲向那男子,卻又收了手,小狗似的將椅子挪得離床更近了些。
那俊朗的男子也不說話,一點頭,示意曼曼可以開始了。於是,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病床上的章魚略一思忖,嘆息一聲:“你還沒忘記呢?”
何曼曼一聽,心下一咯噔,臉上卻淡淡笑了:“那也不能和一米六的男人相親啊!你不是也等了你家那位挺多年麼,喂,你也別笑話我啊!”
章魚不語,垂下眼簾,睫毛便散步下來,狀如蟬翼。何曼曼一直認為,他的眼睛比她見過所有的女人都好看。
剝一瓣柚子給他,他信手把玩著,聽曼曼說完事情的緣由之後,章魚慢慢抬起眼來:“其實,去多認識個人也不錯啊,人家好歹是搞文字工作的,就當還是職業交流了,而且,也算完成你父母的任務了呀。“
何曼曼一聽職業交流,眼睛一亮。
章魚笑著指著何曼曼手中的柚子:“吃吧,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