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事業如何發展;梅蘭妮是不大關心的。她在計算上海廠裡的營銷。上海生產的龍頭細布和呢子供不應求;都沒有庫存。又因為;十月;華記要派船去長崎販銅;隨船帶去六十匹呢作為試銷。蘇州地區的呢子就更緊張了。眼見到了冬天;家家都在準備寒衣。貿易棧做的是批發生意;羽絹日日來電催促。華記的蘇州貿易棧已經很有名氣;他們總有獨家經營產品;如火柴;如寬機布;現在還有呢子。火柴不用說;不是要仿就能仿的。寬機布這是把織機加寬了。有人試了之後;發現如此寬的布機很難扔梭;和壓緊。人們很是懷疑;華記的寬機布是如何織出來的。也四處打聽來著;但是不得要領。
秦煉和梅朵組織人在上海廠區開夜校;教人認字;每天半個時辰;五天休息兩天。
因為來認字的都是成年人;他們教字時也講些道理。比如學習工人二字;秦煉就會講;這兩字放在一起就是天字。說明天是由做工的人撐著的。
聽的人感到駭然;不是說;這蒼天都是由天子撐的嗎?
天子用什麼撐天?如果;農民不種糧;工人不製衣造房;他都沒有地方住;沒有衣服穿;餓都餓死了;還撐什麼天?撐天的是天下做工的人。
既然天是由做工的人所撐,按照“法道自然”的原理,這些人最應該有生存的權利。
道理是簡單;但是從沒人這樣說過。先是;聽課的人被雷擊了般;好半天做天做不得聲。回去後細細想來;好象就是這樣的道理。
能講出這樣道理的老師;他們還從沒有碰見過。
開始來學習的人只是少數;後來發現識字外還能聽道理;來的人就多了。
輪到梅朵講課;聽的人還要多。
梅蘭妮奇怪;一夜她去旁聽。
梅朵在教“農”字;她說;從這個字中就能看出農民的辛苦了。這字從晨化來;農耕必做於晨;誰都知道;農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農人如此辛苦;心中還全是委曲;要看著天吃飯;要應付各種的稅賦。一個農字說盡了農民的辛酸。
梅朵講課大都也農業有關的字;農字的異體字“辳”為什麼上面是個林字二不是其他的字?因為早年這片大地上到處是森林。要把樹木砍去;才能耕種糧食;所以;上面加上林字;這是刀耕火種的痕跡。
來聽課的大都是農家子弟;從梅朵這裡能學到字;還能學到農業知識。許多祖輩;父輩傳下來的經驗;被梅朵總結成了知識再講與他們聽。這些熟悉又新鮮的知識讓年輕人興奮;回去學說給家裡父老們聽。那些父老聽了些樣的傳播;覺的很有道理;也說;這個先生講的交關有道理。
原本對年輕人學認字還有些看法的人;聽見這些道理後;反到督促他們去學習。學了農業知識;在他們看來比那四書五經要有用的多。
教人就象播種;種子撒播後;總會有發芽的。
山河會得到了發展。
洪門的發展還是暗地的;還是悄悄的。雖然這幾年他們從幾百人發展到了上萬人;和漕幫比起來;他們是小兒科了。
這年漕幫組織的增長得到了飛躍。
乾隆八年;鑑於漕運的費用太高;運一石糧是三石糧的費用;這樣使江南不堪重負。借鑑康熙和雍正朝都曾把運軍糧的任務交給晉商來辦;使得運費大幅度降低。乾隆下旨將漕運交與漕幫承辦。
這下;漕幫成了運河上的老大了。連漕運總督對他們都另眼相看。
漕幫這時已經分為南北兩大幫派。南面的幫主潘啟龍是台州人。江南一帶的漕幫的骨幹大都是溫州台州一帶的人;被人叫做臺溫幫。這一幫派人雖多;但很少去過北方;長江以北的漕幫是由錢大堅為主。多是皖北;蘇北人;被稱作巢湖幫。
既然要幫朝廷運糧;那槽幫內部就要聯合。所以;兩幫發展成了一幫。沿著運河從杭州起;到北京止;將運河分成一百二十段。每段設一“碼頭官”;這都由漕幫幫主的弟子們擔任。這碼頭官都有朝廷授與的武職;官品從六品到四品不等。碼頭也就是漕幫的組織單位。碼頭官就是一個碼頭的老大。
“原來;拜碼頭是這樣來的。”梅蘭妮聽到了介紹後說。
漕幫改組的訊息傳到了萊山那裡;很快;老和尚透過華記的聯絡系統;將他的話傳到了洪門各個堂會。
萊山說;漕幫當了清廷的鷹犬;果真就是安清幫;我洪門弟子與他勢不兩立。從此相見;拳腳相加;決不退讓。
秦煉解釋道;“這漕幫的碼頭長;實際上就是替清廷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