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澈瀟目光森冷,挑釁地低聲道:“未必如此。//”
正在這時,流澈敏喊了一聲,兩人一起走出內室,但見祖父望向窗外,肩背挺直,目光淡定。
流澈瀟冷聲道:“祖父偏心。”
流澈敏的一雙銳眼盯住兩個孫兒:“端木情是何心思,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從一而終?‘一’是誰?是哪裡?你們心中清楚。”他瞪著流澈瀟,語色嚴厲,“我有沒有偏心,我明白,你也明白。”
流澈瀟被迫地答道:“孫兒明白。”
流澈敏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開國帝王,要有帝王的樣子和胸襟;你是蘭陵王,要有王爺的風度和臣子的恭順。你們是君臣,也是手足,不能丟盡流澈氏的顏面,更不能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做帝王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必須想著:你是皇帝,要對得起天下人,對得起流澈氏。”祖父對流澈淨諄諄教導。
“做一個王爺該做的事,凡事三思而後行,鋒芒太盛,只會惹來無妄之災。不該想的,不要想,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記住,太過執著,便是自己的劫難。”祖父對流澈瀟的語氣異常嚴苛。
“是,祖父。”兩人同聲應道,卻各懷心事。
——
寧州、台州颶風肆虐,晉州地震,天災歸於人禍——梟雄竊國無道,妖后亂國作孽,蒼天震怒,降災懲戒。//流言不脛而走,民間怨聲載道,民心浮動,朝野震動。
禮部尚書曹大人上奏:民間直斥前朝皇后端木氏為妖后,理應斬殺,或軟禁行宮,以平民憤,以正朝綱,以定天下。
流澈淨不予理會,壓下奏摺。翌日,三名大臣聯名上奏,曹大人與方大人集結多名朝臣跪於立政殿殿前,懇請帝王嚴肅處置端木夫人。
他匆匆趕到,嚴厲喝斥:“一個個的跪著做什麼?”
曹大人抱拳沉重道:“啟奏陛下,百姓流離失所,社稷危傾,端木夫人一案務必嚴加處置,稍有不慎,萬劫不復啊”
“放肆!你竟敢大放闕詞,該當何罪?”身旁的內監怒道。
“曹大人,這話是不是太過嚴重了?”流澈淨擺手令內監退下,臉色陰寒,“曹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諸位大人與微臣一樣,妖孽作亂,深感家國天下不穩,跪請陛下斬殺前朝妖孽。”曹大人義正嚴詞地說道。
“臣等叩請陛下斬殺前朝妖孽。”諸位大人叩首齊聲喊道。
“你們——”流澈淨震怒異常,鐵青著臉,“你們也相信那些無稽的流言?虧你們飽讀詩書——”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無論流言是不是無稽,然,民為貴啊,陛下。”方大人勸諫道。
“陛下不下旨斬殺前朝妖孽,臣等長跪不起。”眾臣齊聲道。
“眾卿要跪,就跪個夠吧!”重重地拂袖,流澈淨甩下一句冰冷的怒語轉身離去。
——
澄心殿,華燈旖旎,錦衣琳琅。
文武大臣圍在案前竊竊私語、嘖嘖有聲,圓形桌案以紅綢覆著,光影爍閃,玉光瀲灩。潔白如雪,疏影橫斜,龍鳳騰躍,世間極品,罕見之至。
此為大敬皇帝為文武朝臣而設的品簫宴,飽覽天下三大奇簫的奇妙所在。天香沁玉簫,疏影碧光簫,龍吟鳳翔簫,傳言,擁有三簫者,乃神之使者,降臨凡間,造福黎民。
“不知傳言是真是假?”一名紫衣者捋須道。
“不在乎真假,在乎用心也。”有人答道。
“如此造勢,只怕用心良苦。風將軍,聖上之意是為何呀?”有人問風清揚。
“聖上之意,我怎會曉得?”風清揚淡然一笑。
“陛下倚重你,你怎會不曉得?透露一些,我好保住頂上這官帽呀。”
“見風使舵,趨炎附勢。”曹大人怒哼一聲。
“曹大人這是說誰啊?”方才的大臣斜過眼睛問道。
“誰見風使舵、趨炎附勢,我就說誰。”曹大人冷笑。
“兩位稍安勿躁”秦重笑著緩和緊張的氣氛。
“蘭陵王到——”殿外的內監尖聲稟報。
眾臣轉首望去,但見蘭陵王一身玄白蜀錦鑲金親王服色,燦金玉冠,華貴灑脫。
蘭陵王淡笑著步入大殿,臣工紛擁上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像是菜市口的早市。而蘭陵王始終持禮淡笑,並無回應。突然的,一句尖銳的話飄進他的耳朵:“王爺,陛下設下這個品簫宴,怕是為了立端木氏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