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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隱隱約約地聽見水中的人兒,似在輕輕地喊著他的名字:“明銳”
可待他緩緩地往前伸出手去,只驀地感到手背忽而一陣溫熱,幾滴溼雨。
他正好奇怎麼忽然就莫名其妙下起雨來的,可同時覺得視線隨即就清明下來,旋即,水面上跟著就不見了那張美麗的臉孔。
他心上一凜,四顧而尋,吶吶低喚著她的名:“清兒?清兒”
喊了幾聲,卻無人應承,他軟了手,默默失語。
始知,“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夢隨風萬里,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愛早已難盡,回首對瀟瀟暮雨。
冰清,你是我生命中的缺,奈何,今生卻無緣,也再沒有圓滿那天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明銳慘然一嘆,好不淒涼,形單影隻地向著鳳城城內而去。
進得繁華的內城街市,織鞋販履,擺攤開鋪,客棧酒館一應具全。
街上行人籠著手,攜老帶幼,來往穿梭,氣氛也算融洽。
唯有明銳雙眸呆滯,望著一條街市大道寬,酒醇餚佳香兩旁。
明銳默默地走進一家較為冷清的酒館,在長凳上一坐定,張口就要了一罈上好的雪雕和半斤切好的熟牛肉。
小二上得酒肉,好生招呼:“客官,您慢用,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跟小的吩咐一聲就是。”
明銳淡淡點頭,揮手示意讓他退下,卻兀自開口吩咐:“夜晏,倒酒。”
等了一等,沒人應承。
明銳抬頭看著身旁空空如也的長凳,忽然想起夜晏如今已然不在了,不覺悲從中來。
拎起酒罈子就開始自斟自飲。
這一喝,就喝了個天昏地暗,人事不清。
但看
——日出東南隅,照我鳳城頭。
鳳城有好女,身帶梅花簍。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羅綺為裙襦,巧笑抿秀口。
真個兒是,皓齒粲爛,冰清玉秀;年時二八新紅臉,宜笑宜歌羞更歛。
樓頭少年齊望眼,酒館叔伯帶笑見:問聲萱姑何處去?
萱姑道:“東城梅花著枝遍,且去採來做花箋。”
人人都贊萱姑好,心也靈來手也巧;爹孃雖然去得早,孤女一人萬事挑;生得婀娜又美貌,只今未把郎君找。
方才還清清寂寂的酒館外,忽而多了好些人出來,卻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萱姑也。
可喝得迷迷糊糊的明銳偏偏把人看成了冰清,眼見著那樣多俊美青年皆圍在萱姑身側,細細地瞅,明銳酒勁兒一上來,虎地起身就往酒館外頭奔:“冰清?清兒!”
引得酒館掌櫃後頭跑:“客官,您還沒把錢來找”
跟皇后洗鴛鴦浴
未曾尋得明銳,牧庸等人也只能先行迴天衢去,餘了無色、常汀和怒刀四兄弟等人陪在胤澤身邊。
主帥大帳裡,胤澤抱著冰清睡在榻上閉目養神。
不計何時,忽而,感覺懷裡的人兒微微動了動,胤澤馬上就睜開眼來,摸著冰清的小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仔細地瞧,屏息等待著她醒過來。
暗想,等她醒過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那她是否也會跟他第一眼看見她一樣,感覺到甜蜜呢?
胤澤看著冰清眼瞼處一雙纖弱的絕美羽睫輕輕撲閃了一瞬,忽然覺得緊張不已,方才滿滿的期待,倏忽間就土崩瓦解,心中一片莫名地慌亂,趕忙挪開自己的大手,閉上眼睛就假裝睡去。
待冰清悠悠醒轉過來,睜開美眸,第一眼見著的自然是胤澤的一張俊逸的臉孔。
那雋秀的眉眼,堅毅的臉龐,清透的吐息,似都是往日熟識無比的,卻竟還有著往昔少見的靜謐與溫柔。
隱約幾許疲累。
冰清心上一動,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撫摸胤澤的臉龐,一點兒一點兒,慢慢地靠近了他去。
可待真正臨近了的時候,冰清又忽然收回了手來,心上一嘆,淡淡垂下美眸,默默側轉身去。
胤澤對她方才的動作,隱隱有所察覺,只深感一陣難過。
迅速睜開眼來,抱緊冰清就笑得歡欣不已:“皇后?皇后你醒了?!”
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讓冰清再度移目胤澤,也別無他話,只淡淡一句:“陛下。”
“皇后!”胤澤往人臉上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