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藍小欽,怎麼能給別的女人看。
藍欽裹在被子裡一動不敢動; 自己也沒搞明白怎麼忙了一個多月都沒事,偏偏今天病來如山倒; 叫老婆當場逮住。
他理虧地溫馴躺著; 咬唇忍耐咳嗽; 實在頂不住了; 才偏偏頭埋進枕頭裡,爭取不發出聲音。
桑瑜提著藥箱一進門,正看到被裡的人形輪廓在簌簌發抖。
她大步過去扯開被角,藍欽蜷著身,抓著枕邊咳到臉頰通紅,還沒膽讓她聽見。
……真要被他氣死了。
消毒,配藥,針頭刺入手背。
桑瑜全程一言不發。
藍欽嗓子啞得厲害,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表情,叫得一聲比一聲弱。
“老婆。”
“小魚……”
桑瑜看也不看他,憤憤貼膠布,偶爾眼刀掃過,帶著寒芒。
藍欽許久沒被她這樣對待過,心裡空落落地發慌,小聲承認錯誤。
“錯了?這麼簡單?答應我的事沒做到,還把自己搞病,到底什麼工作重要到讓你這麼拼!”桑瑜音調冷冷,“現在針紮在手上了,疼不疼?”
藍欽剛想搖頭。
桑瑜怒而截斷,“你不疼我疼!”
當著藍欽的面,桑瑜分別聯絡他的助手和康復中心,請了明天的假,要多留一天給他靜心養病。
藍欽近來一直在為畫冊操心,日夜惦記,根本沒休息好,如今病勢壓下來,再加上藥效,疲倦成倍地湧上。
他眼簾沉重,漸漸睜不開,嘶聲喃喃,“小魚你別走。”
“我錯了……”他皺著眉,視線模糊,帶著針頭的手試圖去夠她,“以後不會了,別生我的氣……”
桑瑜嘴上兇,哪裡捨得真的不理他,一邊氣哼哼一邊默默握住他的手指。
等他睡過去後,她關了燈,踢掉鞋子爬上床,摟住他的頭護著,在他無意識悶咳時,手在他胸口一下下溫柔地順,壓低聲音碎碎念,“藍小欽你等著,我可沒那麼容易原諒你。”
藍欽一早醒來,身上清清爽爽,喉嚨裡的難受消了大半。
然而老婆依然不給笑臉,除了試體溫的時候摸了他之外,對他的各種訴求一律視而不見。
藍欽意識到,他恐怕是迎來了世界末日級別的災難。
要是不趕緊把小魚哄好,再被她繼續這麼冷落下去,他真要生大病了。
“行了,你休息吧,我去做早飯,”桑瑜確定他體溫不高,鬆了口氣淡淡說,“不許跟著。”
這種話藍欽哪能聽,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偶爾控制不住低咳一聲。
桑瑜瞪他,廚房門一甩,把妄圖黏上來的大貓咪殘忍關在外頭。
隔五秒。
“咯吱——”
撓門聲小心翼翼響著。
桑瑜充耳不聞,把抽油煙機開啟,讓他沒法發揮。
又隔十秒。
門縫裡慢吞吞塞進來一張紙條。
桑瑜垂眸一瞧,求情的話寫了好幾行,某人手速倒是快。
她把紙條疊起來揣兜裡,不給他回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吃飯時,藍欽給她剝好雞蛋,把粥吹涼,小包子掰開,香氣四溢的肉餡全給她,自己乖乖吃麵皮。
桑瑜不拒絕也不搭理他,安安靜靜地吃,任他眼睛快滴出水。
不狠下心,怎麼讓他長記性。
她以前就是太寵他了,寵到他竟然連健康最重要也能忘記。
一直到吃完飯桑瑜都忍住沒和他多說話,她起身離開餐桌,直接在一樓隨便找個房間,窩在窗邊抱著手機追劇,強行轉移注意力。
藍欽受不了了,蹲在她腿邊,手掌蓋住她的螢幕,“小魚……”
桑瑜扭頭,“現在不想理你。”
他眸光黯然,抓著“現在”的字眼追問她,“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桑瑜抬頭見窗外陽光燦爛,哼了哼,“等下雨再考慮。”
她不過隨便找個藉口,哪知道藍欽像是真信了,低著頭出去,還帶上門,在樓梯間上上下下不知道忙什麼。
桑瑜心裡癢癢,可為了維持人設不倒,又不能去看去問。
她聽聲音聽到抓心撓肝,早沒了看劇的心情,在房間裡坐立難安,急到跺腳,藍小欽這個小妖精!專門會吸引她的注意力。
在桑瑜快要撐到極限時,她餘光突然瞥到窗外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