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陳旭芳縮在床上,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兩隻眼睛。
“小鬼沒了家,自然是出來找媽媽。”毛不思又把窗上的符咒加了一道,“到還是個聰明的,知道丟東西來探探路。”
擺明了是想先試試真假和她的道行,再做決定,也幸虧遇到的是她,要是遇到個半瓶子先生,那小鬼這會兒多半是要闖進來了。
“那這裡是不是很危險?”陳旭芳瞳孔不停晃動。
“安心吧,對你而言,沒有比我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只要陳旭芳不出去,那小東西也就進不來。
街道的拐角處的花壇上,一隻小小的人兒擺動著雙腿,手裡在撥弄著什麼,港城的是個不夜城,偶爾也會有車輛從街道上行駛經過。
小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在這個凌晨三四點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扎眼。
不久,便有兩個喝多的小混混勾著肩膀經過,一個眼尖的看到了花壇中的小人,忙招呼身邊的來瞧,“這半夜三更的,咋還有個奶娃娃。”
“走丟的吧。”其中乾瘦的矮個子打了個飽嗝,揉揉眼睛,“可惜是個孩子,要是個妹子說不定還能成個豔遇。”
小孩看上去不到三四歲的樣子,也不哭,就這麼安靜的坐著,對湧上來的兩個醉醺醺的男人全然不做搭理。
“小不點,幹嘛呢?”矮個子抬腿猛地踢了踢小孩的腿示意他說話,他喝的不少,下手沒個輕重,小孩受力身子微歪,就被人又用腳給勾了回來。
“找媽媽。”童聲稚嫩,依舊低著頭,手裡不知道捏著什麼。
“哈哈哈哈。”染著黃髮的男人笑出聲,他領口大開,露出退了色的半個紋身,“還真是個被丟了的。”
“沒丟。”小孩望著手心,“媽媽說過只愛我的。”
“哥哥跟你說。”矮個子男人心底的惡趣味油然而生,“你媽就是不要你了,不然早找過來了,你……”
話還沒說完,就順著小孩的角度,看到了他滿手的鮮紅,後半截話就這麼硬生生的塞在了嗓子眼裡,雞皮疙瘩瘋狂的往外冒。
只見肉乎乎的小手中,握著一隻死掉的老鼠,腦袋和身體被人活活的拔開,鼠頭被小孩捏出了花白的腦漿,混著鮮血,望著就令人作嘔。
這……這……這……
路燈照射著地面,黃髮男人也嚥了咽口水,他僵硬的低頭望向青石鋪就的地面上,地面上投射著兩條長長的影子,哪裡來的小孩。
生而為人,最恐怖的莫過於夜半撞邪。
“鬼啊!”求救的尖叫聲劃破整個夜空,昏沉的醉意早就嚇到了九霄雲外。
“媽媽不會不要我的。”小人扣爆了老鼠的一隻眼睛,扭頭望向狂奔而去的兩個年輕人,手指一點,只聽砰砰兩聲,接著就是車輛緊急剎車的摩擦聲,他再度垂下頭,對著老鼠的屍體自言自語,“對麼。”
有腳步聲靠近,小人盯著停佇到面前的黑色皮鞋,這才把死耗子丟開,跳下花壇,伸手抓向眼前人的衣角抬頭,那是一雙空洞的眼睛,黑到駭人,渾身的怨恨突然迸發,“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昨夜凌晨三點四十六分,於北安西路發生車禍,兩死一傷,經有關部門證實,雖該路段正處於通行狀態,但肇事司機體內酒精含量嚴重超標,已遠超醉駕標準,這場車禍造成了兩名行人當場死亡,由於身上未帶相關證件及手機等通訊設施,其身份還在查詢中,希望看到……”
電視裡播放著港城的晨間播報,毛不思端著剛出鍋的小餛飩,皺著眉,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電視畫面中。
新聞正在播放著事故發生時的街頭攝像,只見倆人先是發酒瘋似的衝著花壇踹了兩腳,沒多久,就像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一樣,突然癲狂的衝向正在通行中的馬路,然後汽車飛速行過,人就被撞上了半空。
“那個人是誰?”視線離開事發現場,毛不思指著不知什麼時候起站在花壇旁邊的人,只見他抬手摸了摸身旁的什麼東西,許久才低著頭離開。
那個動作,像極了再摸小孩子的腦袋。
“可能是看熱鬧的路人?”陳旭芳不知道毛不思為什麼對偶爾亂入的行人那麼感興趣,“司機也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明明是綠燈,卻遇上這麼兩個瘋子,太可憐了。”
“司機醉駕總是真的吧。”毛不思攪動著湯勺,咬下噴香的肉餛飩,“影片裡那車晃得,連直線都開不穩,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對自己和別人負責的人,沒什麼值得可憐的。”
“你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