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這人一向心軟,聽不了這些的。”毛不思鼻頭微紅,左手不停地扣著指甲蓋,她抿著唇,左右為難,高顯的要求她聽懂了,可讓她把馬明義借給別的女人用三天,她心底還是挺不樂意的。
“三天一過,一切都會恢復如初。”高顯的眼神很溫柔,“馬明義還是馬明義,而你,也可以安穩的活到老,不用再懼怕那些遠古的契約。”
“那你們只能說話聊天看月亮,不能有其他實質性的接觸。”毛不思聳著肩,指著自己的眼睛,“我會看著你們的!”
“姑娘大可放心,我不過是一團氣。”高顯的有些失笑,平靜的彷彿再說今天的天氣真好,“時間到了,便散了。”
“你呢!”毛不思扭頭,抬手不停地戳著馬明義的胸口,“雖說娃娃親是封建糟粕,你我都不想的,但是你也得時刻記得,婚約一天沒解除,你就一天是有主的人!”
“和你同樣的一張臉。”馬明義用眼神把毛不思從頭打量到腳,下巴微揚著移開視線,“我對你這麼個大活人都沒啥想法,對她能有什麼想法啊。”
“你……”
“口是心非。”毛不思剛說了一個‘你’字,就被高顯溫和的聲線打斷,他伸出右手拍拍胸口下的心臟,笑道,“跳這麼快作甚。”
“瞎說什麼呢。”馬明義一抬胳膊,胸口上的右手就被左手打掉,氣急敗壞道,“還想不想借身子了!”
“罷罷罷,就當貧道未感覺到。”高顯的聲音帶著笑意,“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睡覺去。”腳下的一顆小石子被踢得老遠,毛不思下巴被包在毛毯裡,夜色中看不清她表情,她轉身飛快的開啟門,打著哈欠衝向臥室,“困死了。”
☆、一條生路
小仙姑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她依舊腰上掛著小小的竹簍,跟在高顯屁股後頭興沖沖的去捕魚。
河裡的魚兒遊得歡快,她捉到了一條肥碩的鯉魚,舉過頭頂,想要向高顯炫耀,誰料一回頭,身旁的人就沒了蹤影。
“高顯!”陽光在睜眼的瞬間撲來,小仙姑感到身後一片冰涼,幾乎是本能的把毛不思擠開,搶了她的身子,光著腳丫就衝出了臥室。
熟悉的身影端坐在沙發上,面前是素淨的茶具,茶葉被滾燙的開水煮過,冒著清香。
“天寒了,你這般赤足而行,小心著了寒氣。”馬明義招招手,動作熟悉的讓小仙姑想哭。
“我方才做夢,夢見你不見了。”小仙姑慢慢移動著腳步,看向馬明義的目光一瞬不瞬,側坐在地板上,她輕輕把臉頰貼上他的膝蓋,這個動作她已經好多年沒做過,現下失而復得,便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以後莫要如此冒失。”毛不思的眉心還染著他昨晚點上的緋紅,高顯抬手,趁小仙姑還沒注意,不留痕跡的擦掉,“險些把這副身子的主人撞傷。”
“是我太過緊張了。”小仙姑這會兒放下心來,才察覺到自己將才的力量有多大,忙收了部分力道,讓出半個身體。
毛不思為著昨夜的事情想了大半夜,天剛矇矇亮才昏昏睡去,誰料還沒遇見周公,就被身體裡小仙姑的一句驚叫嚇掉了半條命,接著巨大的力氣瞬間充斥全身,把她向肉體外擠去,幸虧她這些年的術法不是白學,強行定魂,這才勉強留在身體內,沒被小仙姑整個擠出去。
“無礙吧。”小仙姑有些抱歉。
“你試試,不吭不響突然來這麼一招,我還以為你打算要我的命呢。”毛不思被力量衝的渾身疼,透過這些日子和小仙姑的相處,初見時的憧憬早被打的煙消雲散。
“無事就好。”馬明義倒了杯熱茶,三指捏著放到毛不思面前,“這盞茶便當我替那丫頭給姑娘賠罪,她素日裡魯莽慣了,姑娘莫介意。”
溫和的話語配上馬明義的容貌,毛不思怎麼看怎麼彆扭。
要知道,她認識馬明義這麼多年,也沒瞧見他這麼輕聲細語的跟她說話,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向她道歉,哪怕昨夜做過心裡建設,這會兒真遇上,還是免不了心中氣悶。
“燙、燙、燙!”毛不思端著熱茶一飲而盡,滾燙的茶水滾過喉嚨,燙的毛不思直打顫,便用手掌扇風,便指著馬明義的鼻子,“誰家賠禮道歉用開水的,你當是菜市場小販給白斬雞脫毛麼!”
“怒急傷身。”高顯瞧她的模樣便知她多少有些借題發揮的意思,馬明義說得對,如果不是事先把事情告知於她,依著毛不思的性子,定會鬧得他們計劃無法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