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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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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這個名字,是不是太直接了點?她支吾半天,也沒曇出個所以然。

“譚曇。”男人口中默唸,“撥雲見日,倒是個吉祥的好名字,你雖瞧著瘋癲了些,名起的著實不錯。”

瘋……瘋癲?!她可是城外山裡開的最美的那朵花,哪裡瘋癲了?

“我姓林。”男人伸出手,“林西元。”

他家的孩子,按著東西南北依次排開,他排行第二,佔了個西字。

伸手是什麼意思。

除了幾個賣吃食的老闆,她還真沒怎麼跟人類打過交道。回憶起街頭的乞丐,阿譚學著那些學生,慢悠悠地把手伸進揹著的布兜裡,摸了半響,才暗暗挑了塊最不好吃的點心出來。

林西元手心一沉,就見面前的女人繃著臉,十分不樂意的塞了塊綠豆糕在他的手心。

笑聲劃破寂靜的夜。

阿譚僵硬的立在一旁,看著林西元抱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那時候的阿譚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心疼送出去的那快點心。”老婦人望著茶杯中飄蕩的曇花片,“西元說,曇字取得好,撥雲見日,可他卻忘了,曇,本身就是陰暗的意思。”

見不得太陽。

“然後呢,他知道阿譚是隻妖了?”毛不思開口詢問。

“他不知道,出城沒多久,倆人就分開了。”老婦搖頭輕笑。

阿譚第二次見到林西元,是在她居住的老山裡,那夜她跟迎春花藉著月色大打出手,迎春花扯掉了她的兩片葉子,她薅禿了她的一枝嫩芽,兩敗俱傷。

就在這種狼狽的情景下,她再次遇到了林西元。

年輕的男人似乎受了傷,比阿譚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清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身上的中山裝被一身灰藍色的軍服替代,外翻的領章上沾染著汙血,就躺在她家不遠的地方,模樣瞧上去比打了一架的自己還要悽慘。

阿譚推己及人,深覺可憐,便發揮著並不多的善心把他撿回家養著,想等他好了在丟出去。可林西元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從小嬌生慣養,哪裡經得起烽火沙場的折騰,還沒等她採藥為他包好傷口,林西元便病了,那場病來的突然,燒得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口中只喃喃念著:守不住了。

再後來,還是迎春花耐不住寂寞來尋她吵架,才在阿譚隱秘的山洞裡看到了快要死的林西元,此時的的阿譚正抱著一堆草藥犯愁,想著到底要不要施法救他,他看上去真的快不行了。

“你是不是傻!從咱們出生到現在,你聽過幾個妖精救過人的?”迎春花的嫩芽重新長了回來,揮舞著枝葉甩在阿譚身上,她倆雖然生來就不對付,可到底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先不說這樣做會不會擾亂秩序被反噬,你可曾想過,他是人,你是妖,你的靈力鑽入他的體內會把他變成什麼?”

她不知道,迎春花也不知道。

最後還是迎春花爬山涉水,頂著大太陽去城裡的藥鋪幫她買了藥,幾副下來,這才勉強讓林西元撿了一條命。

問及城裡的情況,迎春花只搖頭嘆息,說是現在除了年邁的老人,都逃的差不多了,“藥鋪白髮蒼蒼的老闆說,城守不住了。”

悲傷的情緒在狹小的山洞裡蔓延。

林西元徹底清醒已經是在三日後,炮火聲開啟了這座青灰色的城,從山坡望下去,都能瞧見滾滾的濃煙,躥天的火龍。

時間彷彿在山洞中停止,他給她講了許多事,講他的抱負,講外面的世界,講這個風雨飄搖的破碎山河。他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他可以帶她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想死,出去才能活著。”男人目光沉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阿譚無意中觸碰到他的手指,溫度是那麼的暖,灼的她頭腦發昏,“好。”

她要走了,跟著一個稱不上陌生也算不得熟悉的男人。臨行前她藉著月色去給迎春花告別,換來的對方許久的不言。

“你是曇花啊,沐夜而盛,白天怎麼辦?”

“昨夜我在山坡下發現個死人。”阿譚口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瓷瓶,“便取了他殘留的一點氣。”

偽裝成人。

“想清楚了?”

“清楚了。”她點點頭,其實她什麼都沒想過,就是單純的想跟著那個人一起走,就像她非要吃到小餛飩的那種執念。

第二日,太陽照的人眼疼,曇花懼光,哪怕阿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