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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薄薄光圈

‘啪——’

盤子碎裂的聲音,毛不思和林寥同時回頭,就見婦人掩著嘴立在廚房門口。

燈光打在林寥身上的,蕩起薄薄的光圈,她看看婦人,又看看毛不思,就見毛不思閉上眼衝她輕微頷首。

“寥寥。”婦人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哭是笑,她的內心在狂喜,她的面容卻有些扭曲,她越過地上的碎片和滾落在四周的蘋果,顫抖著雙手碰了碰眼前小人的胳膊。

硬的像石頭,冷的像冰塊。

快十年了,她已經快十年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了。

她每天晚上都煮女兒最愛吃的山楂糕米飯,就盼著有一天能她忽然回來,儘管所有人都勸她女兒走了,儘管她也知道女兒再也回不來了。可她就是放不下,明明中午還好好的孩子,怎麼能說不在就不在了呢。

丈夫去世後,女兒就是她生活中唯一的亮點,她那麼聰明,次次考第一,又懂事又孝順,她吃完飯總喜歡和她一起刷碗,女兒常常拉著她粗糙的手說,等她長大了,賺錢了,就給她買最貴、最好的洗碗機。

可是那天以後,這些畫面便統統都沒了。

林寥的離去讓她的世界迅速灰暗,時間越長越走不出來,她做了很多事情去忘掉傷痛,可總能在因為某一個微小的瞬間哭崩。別人家的孩子放學了,她的孩子沒回來;商場裡上了好多好看的新衣裳,她買了不知給誰;好吃的蘋果到季了,身邊卻在沒有人纏著她買水果吃。

就是這樣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像詛咒一樣,永遠好不了。

“媽媽。”林寥嘴巴一憋,淚水在眼眶中轉了轉,就墜了下來。

換來了婦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就這麼拉著林寥的胳膊,整個人都癱坐在地板上,淚水沿著兩側的臉頰不住地流,在她的臉上交織成網,“你怎麼才回家。”

她日日夜夜,等了她這麼多年,等的頭髮白了,眼角也爬上了魚尾紋。

林寥還是十幾歲的模樣,生命的靜止讓她無法長大,毛不思雖能讓她不再是個影子,而是真真正正地出現在婦人面前,可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到。

林寥沒法穿人間的衣服,那些重量會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沒法吃人間的食物,那些於她而言,就如同讓活人吃香吞蠟。

毛不思偏過頭去,不再看母女二人的團聚,她想,自己的這個舉動,如果讓老毛知道,又免不了一頓罵吧。

老毛常常告誡她,作為驅鬼師一定不能心軟,要快刀斬亂麻的切斷它對這個世界的留戀,過多的憐憫,只會讓它生出再搏一把的念頭。可她就是不忍心啊,林寥才十三歲,在這麼美好的年紀無辜的死去,她只是想在收魂前完成她最後的心願而已。

手機安靜的躺在口袋裡,馬明義那邊還沒有動靜。

“老闆,東西我給您寄到哪裡?”馬明義要的那款鋼筆型號三年前就已經停產了,還是林秘書親自給品牌打電話,才從本廠的倉庫裡找到幾隻。林秘書開著車,等了許久對方也沒吭聲,“老闆?”

“你覺得我現在急是不急。”馬明義突然開口。

這又是什麼意思?林秘書是馬明義回國後才招來給他當秘書的,磨合期並不長,再加上馬明義跟他的幾個表兄弟還有些不同,不是個過分專注事業的主,向來講究不功不過,導致他這個做秘書的多少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但馬明義在兩個小時內連給他掛了四個電話,應該是挺急切的吧。

“急。”林秘書過了遍腦子。

“我都這麼著急了,你作為我的秘書,該怎麼辦?”

“給您……送過去?”

“下午之前我要看到它。”馬明義看了眼手錶,然後打著哈欠按下結束通話。

空留下開車的林秘書風中凌亂,馬家這對姐弟,真是一個比著一個折騰。蘇尾島的案子過去還沒多久,馬明義前腳啟動公司報警系統,把高層嚇了個半死,後腳就拍拍屁股跑到煙城瀟灑。二十六中資助的提案還沒走完流程,又開始心血來潮的要停產的鋼筆。

至於馬明麗,就更神奇了,好好地三代白富美不當,成日裡研究五行八卦,也不知到底研究出什麼東西。

林秘書心中不停嘆氣,只調轉車頭,向機場行去,邊開車邊按下了號碼訂票,“我要一張港城飛煙城的機票,最近的一班,經濟艙商務艙皆可。”

等林秘書到煙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馬明義約了他在機場見面,也就免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尋他,這點倒是讓林秘書很意外,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