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毛不思扒拉過身邊的揹包,胡亂的拉開瞅了兩眼,符咒降魔杖都在,這才從床上蹦下來,抓了牙刷準備出門去洗漱,“咱們……”
‘是不是該行動了’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拉門的手就頓住。
毛不思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又拉著把手使勁晃了兩下,這才扭頭驚詫,“門被反鎖了?”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跟傻逼似的坐著。”馬明義招招手,跟喚寵物狗似的邀毛不思過來坐,“等著吧,村長不回來,咱們哪都別想去。”
“簡直太過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毛不思使勁的砸了兩下門,外面依舊沒有丁點聲響。
朗朗乾坤,法治社會,毛不思做夢也想不到自個會遇到被然反鎖在房間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該不會是你的陰謀吧。”毛不思躁鬱,連帶著看馬明義都有些可疑。
“切。”對方鼻子裡冷哼出聲,馬明義繼續晃著二郎腿,手中的打火機被轉出各種花樣,“要不是我多少了解蘇尾島,我還懷疑是你想仙人跳呢。”
啪——打火機被開啟。
啪——打火機被關上。
倆人就這麼在室內乾坐著,坐到毛不思實在忍不住,她好奇的探身到馬明義身邊,下巴微抬,“你老轉它做什麼。”
“抽菸嗎?”馬明義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是哪一齣?
毛不思搖搖頭,“不會。”
她是認真的,雖說現下不少神婆驅邪喊魂,都喜歡吞雲吐霧一番,但毛不思對此卻嗤之以鼻,煙癮犯了就直說,還非得給自己按個非抽不可的人設作甚。
“喜歡問煙味嗎?”馬明義繼續。
“不喜歡。”揉揉鼻子,毛不思誠實疑問,“這兩者有關係?”
“如果你抽菸或者喜歡聞二手菸,我就不轉它了。”馬明義隨手掏出一盒黑冰丟在桌上,在毛不思恍然大悟的眼神中,打火機又被啪的開啟,幽蘭的火苗躥起,“覺不覺得哥哥我特體貼。”
這麼不要臉的話,也只有馬明義好意思說出口了。毛不思看著他陽光下的臉,很想捏一把,看看到底有多厚。
蘇尾島的村長辦公室是幾間低矮的平房,一群人此刻正在裡面聚整合圈。
“誰知道他安了什麼心思。”男男女女皆皺眉,坐著的老婦怒目,聲音粗啞,“兩年前就不該放他們離開。”
“張嫂子說得對,要不是他們夜闖祠堂,咱們哪裡至於在家中備下那些個驅鬼嚇邪的破爛玩意。”為首的壯漢面板比黝黑,眼神落在身側一位面容清秀的男人身上,又不留痕跡的轉了回來,指桑罵槐,“不過人家好歹還要點臉,知道蘇尾島不歡迎他們,不像某些人,非厚著臉皮留下。”
“你罵誰呢!”人群中的鑽出來條嬌小的身影,眼角上挑,她把清秀的男子往身邊拽了一把,橫眉冷對的指著壯漢的鼻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罵誰,誰清楚。”壯漢猛地拍案而起,被旁邊幾人眼疾手快的拉住胳膊,他青筋微鼓,“那玩意為什麼死纏著蘇尾島不放,你們心裡沒數麼。”
兩年了,整整兩年了,祠堂裡的夜夜啼哭女聲簡直是他們的噩夢。
“喲,現在倒是怪起來我了。”女子冷笑,掃過周圍的人群,“就跟與你們無關似的,當時蘇洋說要去自首,你們攔著做什麼!”
“蘇尾島是個什麼情況。”壯漢也氣急,眼睛瞪的似銅鈴,“我他媽要不攔著,大家……”
“閉嘴!”柺棍狠狠敲在桌案上,打碎了一桌子的瓷杯,老村長眼神陰鷙,室內瞬間寂靜,他敲著桌面,打量著方才吵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壯漢抱胸撇頭恨不得不再瞧女子一眼;女子則咬著下唇瞪壯漢的眼神充滿了兇狠。至於他們爭吵中的核心人物,反倒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依舊安靜的站著,老村長收回視線,“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敢往外說。”
寂靜的辦公室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這片寂靜,直到桌上的電話響起,才被打破。
“村長。”角落裡戴眼鏡的男人看著電話,上面顯示的號碼熟悉而陌生,是市內辦公室的,他點了點,見老村長頷首,才按下公放鍵,“喂,高主任,我是孟朗。”
“小孟,你們村長在嗎?”電話裡的男聲有些急迫。
“在,您稍微一等。”孟朗往後退了兩步。
眾人皆屏住呼吸,就見老村長顫悠悠的走到電話旁,半弓著身子,“高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