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記憶不停地想要突破黑霧的包裹,拼命地向外掙扎,汪聲荃躺在毛不思的身邊,手指頭不停地在銀花鐲子上面打轉,“有些人,你越是憐她,她就越無恥。”
“有些人,你越是憐她,她就越無恥。”毛不思躁動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她瞧著腕上的銀花鐲子,不停地小心輕撫,不知為何,這話便脫口而出。
“可不。”鶯歌扶著她起身去休息,“好在咱們小姐要嫁到王家去了,不用再看那礙眼的玩意兒。”
“頌哥哥,你走吧,莫要再來見我了。”汪府的側門十分安靜,只有細細的女聲響起,“此生你我無緣。”
“我明明說好要娶你的,若是騙你,天打雷劈,這都怪母親,都……”男人急迫的表白心跡,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潔白的小手掩住。
“莫要怪夫人,我這般身份,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嫁入你們王家做正頭娘子的。”
“你的手?”淡淡的藥香鑽入鼻息,王頌飛快的拉下覆蓋在唇上的潔白,藉著月色細細瞧著,強忍著怒火,“可是她又欺負你了。”
“沒,不關姐姐的事,是我說的話惹了夫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王頌紅著眼,“不如咱們私奔,咱們掙脫世俗,去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聘為妻,奔為妾。”汪聲韻搖搖頭,“我若真跟你走了,我母親弟弟如何在汪家做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當真要娶姓汪的那個毒婦不成!”王頌忍不住抽泣了幾聲,“明明是你我先相遇的,明明你我彼此鍾情。”
“頌哥哥。”夜色下,一男一女在側門外緊緊地擁抱著。
而閨房中的自己,正坐在矮床上,藉著昏暗的燭火,滿心歡喜的繡著出嫁那天的嫁衣。
舊工廠內,汪聲荃把腦袋靠在毛不思的肩頭,這畫面,無論她看多少次,都忍不住想要抽出刀子,把他們一片片的切碎。
“你會替我做到的對麼?”紅唇輕啟,話音落在毛不思耳側。
此刻,正盯著秀水鴛鴦的毛不思手指飛舞,即便有些陌生,但也做的利落,直到耳邊響起一聲疑問,手上的動作才頓住。
等毛不思想要再度回憶時,卻怎麼也記不起那個聲音說了些什麼,甚至有些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聽到過聲音。
“小姐,該睡了。”鶯歌掌著燭火,“明個一早,還要去跟老夫人問安呢。”
“好。”毛不思把身邊的籮筐遞給鶯歌。
床幔垂下的瞬間,她應聲栽倒在床上,從心底鬆了口氣,雙眼一閉,整個人就陷入了睡夢中。
夢中,是鶯歌遞給她銀花鐲子時驚喜的模樣,小丫鬟笑的眼都眯成了縫。
“王家夫人給的。”
“老夫人託我給您帶過來。”
“小姐,您要嫁到萬州王家了。”
“小姐,您不高興嗎?”
小丫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雙眼放光的看著毛不思,眼裡盛滿了歡愉。
“高、高興。”毛不思看著鶯歌把銀花鐲子套上她的手腕上,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奇怪,夢中,毛不思喃喃出聲,帶著些許的疑惑,“我似乎嫁的人不該是他。”
“是他。”汪聲荃暗滅毛不思好不容易爬出來一點的白色記憶,“萬州的王家的公子,就是你的夫君。”
“萬州的王家的公子,就是我的夫君。”毛不思依舊閉著眼,跟著汪聲荃輕唸了遍。
☆、一片空白
自打定親後,毛不思就只見過自己所謂的夫君一面,還是在郡守小姐家的的婚宴上。
那日的氣候炎熱,她站在秀樓上,遠遠衝著行來的王頌行了個禮,結果換來了身後小姐妹的鬨笑。毛不思覺得自己應該害羞才對,可她著實做不出來捏著手帕掩面含春的模樣,只垂頭望著王頌,與他雙目而對。
對方也只是疏離的頷首,腳步沒有多做停留,便和幾名公子匆匆而去。
毛不思雖然遲鈍,但是她並不傻,她感覺的出,那個男人似乎並不像老夫人和自己記憶中的那麼喜歡他,這次該是二人婚前最後一次相見了,顯然王頌沒有丁點想要留下與她遙望的想法,現實中的匆匆一眼而已,就與毛不思往日的回憶拉開了距離。
“我瞧著王公子好似不太滿意我。”毛不思對著鶯歌低聲耳語。
“小姐多心裡,您這容貌生的比天上仙女還要美上幾分,豈會有男子不喜。”鶯歌搖搖頭,示意她快去看郡守小姐,“您啊就等著風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