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胳膊聞了聞,衣服是新換的,之前穿的已經絞乾曬在一邊的欄杆上——
不至於說臭,但味兒確實有。
程昊閉上眼,重新屬羊。
數著數著,扛過轆轆飢腸,終於艱難地睡著了。
前幾天的錄製都很順利。
戰錘組和鐵盾組碰撞了幾次,勢均力敵。
除了第一天,程昊盯緊了唐咪,要把人搶過來,後來身體素質最強的李瑾金,就成了兩邊爭搶的香饃饃——
他痛並快樂著。
隨著時間過去,所有MC的獨自生存能力,都上升了一大截。
第三天時成功捕到了魚,MC們喝到了鮮美的魚湯。
第五天時,竹屋的四面牆終於建好了,可以告別四面透風的野人生涯,所有人決定圍著篝火跳一段舞。
“說起來,組長,你是不是從小平衡性就不好?”
李瑾金又回到了戰錘組,“前天,你摔了一回水塘,昨天,你去撈漁網,不小心跌到了海里,今天,這是第三回 踩小溪裡了吧?”
程昊點頭:
“是,我從小就愛摔。”
面色凝重,義正言辭。
“也是,人不能太完美,總得有點缺陷,唐姐,您說是不是?”
唐咪抱膝坐在篝火前,聞言似笑非笑地轉頭看程昊:
“……是嗎?”
程昊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硬著頭皮認:
“是。”
李瑾金也站起,跟貝蓓、林賡力等幾個年輕人一起跳舞,泊溪遠遠地坐在海邊的大石上,篝火前只坐了他們兩人。
唐咪這才開口:
“程先生什麼時候平衡性變得那麼差了,一天摔幾回水塘?”
程昊默默地閉緊嘴:
“我沒洗。”
他只是掉塘裡了。
唐咪湊近坐了坐,又挪開,小手在鼻前晃了晃,難怪他身邊坐不住人,鹹魚風乾了,大概就這味吧,枉他努力將自己往水塘裡摔……
想起貝蓓幻滅的眼神,她又咯咯咯笑。
“糖糖。”
程昊無奈地嘆氣,“別淘氣。”
唐咪悻悻地收回笑,讓這麼個光風霽月的男人,每天沐浴在別人“你怎麼是這樣的人”“這麼多天沒洗澡”之類的眼光裡,確實有點殘忍……
可怎麼辦呢?
她可一向很小氣啊。
第八天,屋頂剛蓋好,天就下雨了。
MC們猝不及防地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攝像師們紛紛拿出隨身雨衣,將珍貴的攝像器材一一罩了起來,秦導在場上走來走去,指揮著工作人員收器材,留守的鐵盾組貝蓓和陳婷碧急匆匆地跑去收衣服。
“程昊那一組呢?”
秦導拿著擴音喇叭大聲喊,穿了雨衣,額前的劉海還是被打得津溼,頭頂的雨像是被人用盆一盆一盆往下倒。
大雨如注。
“進去了,還沒出來。”
葉隊覺得不大妙。
這雨下得太突然來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最近食物比以前難找了。
叢林近的地方,蘑菇、野菜幾乎被採光了,連竹子都砍了許多,竹筒裡有清水可以用來喝,加上每天從節目組兌換的淡水,勉強解決飲水問題。
可食物來源,卻成了問題。
魚簍不是每天都能補到魚的,近的地方沒有,就只能去遠的地方找。
昨晚,戰錘組的程昊在密林三公里處找到了一塊野生的木薯地,今天是特地帶著全組人員去挖的——
木薯是野豬的最愛。
如果這時候……
葉隊按捺住心煩,起身:“導演,我去裡面找一找。”
泊溪站起:“我也去。”
“你們別添亂了,這麼大的雨,怎麼找?他們五個人,程昊腦子活,李瑾金力氣大,後面還有攝影師跟著,不會有事。”
“木薯地可能有野豬。”
葉隊道,“我看這雨一時半會不會停,影響視線,萬一木薯地裡蹲了野豬,一發狂……”
平時還好,有工具,又是人高馬大的男人,不怕打不過。
秦導想到葉隊的本事,考慮再三,還是點了頭。
於是葉隊和泊溪兩人帶上指南針、繩索、砍刀,披上雨衣,往密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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