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機,工作上沒待處理的檔案; 反倒是頭條推送全是他和唐咪分手的新聞。
全世界都在看他們分手。
程昊看著新聞裡熟悉的身影,告訴自己,就看最後一次,揩了揩手心的汗,熟練地輸密碼,點開。
輸密碼時,還胡亂地想著,回頭得將密碼改了。
等看到新聞,又立馬給忘了。
一段採訪影片。
影片裡聲音雜亂,唐咪的淺藍色裙襬,像魚兒一樣一閃即沒,鏡頭晃得厲害,不一會才重新聚焦到唐咪臉上。
旁邊,是蝗蟲一樣的人群。
程昊捏緊了拳頭,有點後悔唐咪將保鏢退回時,他不該答應得那麼爽快。
那麼多的人,要是推推搡搡……
他讓自己放寬心。
沒那麼倒黴的。
看著人採訪完,上了保姆車,程昊又退出了新聞,可不知怎的,手機介面跳到了唐咪的微博主頁,主頁下,黑評被頂到了最前,程昊看著看著,憤怒就像潮起的浪,一點點漲起來,卻半天落不回。
頂得他喉嚨心肺都在燒。
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卻自以為是地在評判他們的過去。
程昊將棄用很久的號,又撿了起來。
他打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話,他有許許多多話想說,他想說,唐咪很好,她很可愛,很勇敢,可能脾氣有點嬌,還有點任性,除了總不愛對他敞開心扉……
打了長長長長的一段,最後,又一點一點地刪了。
刪時,如同赤腳踏過長長的回憶,程昊發現,痛裡,其實常伴歡愉,好的多,壞的少。
最終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
【和平分手,一別兩寬。】
發完,像是生了一場病,從裡到外,都空空如也。
程昊又坐著,發了會呆。
半天才想起,還有事兒沒結,起來給孫特助打了個電話。
那邊過了很久才接,孫特助聲音帶了點喘,程昊問:
“夜跑?”
話落,才明白過來,自己打斷了什麼。
孫特助翁翁地“恩”了一聲:
“夜跑呢。”
程昊發現自己竟不感到抱歉,提起了正事:
“上次發現的關於秦思思的料,一起爆了吧。”
“秦思思?”
孫特助想了會,才想起查東煌時,順帶查到的一點邊角料,“天體趴,以及跟杜麗……”
“不要扯杜麗。”
程昊撥了撥小夜燈,將亮度調高了一點兒,“別把杜家拉下水。”
那就是說,只將矛頭對準秦思思了?
孫特助明白程總的顧慮。
杜家現在只是坐山觀虎鬥,但要把杜麗拉下水,那就指不定站誰那邊了。只是不知道秦思思這麼個小咖怎麼得罪的程總,還讓他大晚上專門給自己下指示——
不過,精明強幹的特助,總能迅速領會boss的意思。
“明白。”
孫特助點頭,“現在就安排。”
程昊心滿意足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只是之後,怎麼也睡不著。
去樓上健身房跑了一小時,直跑得疲乏到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可等躺到床上,閉上眼,發現依然睡不著。
大腦脹得疼,數了一千隻羊,“寬”“寬”“寬”字,像著了魔,不依不饒地在腦子裡打圈繞,卻怎麼也繞不過去。
程昊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準點到了公司。
跟下屬開了小半天晨會,出來,喝了杯黑咖啡提神,迷迷糊糊地趴著眯了一會。
“篤篤篤——”
程昊警醒地抬頭,清了清嗓子:“進來。”
孫特助捧著一堆檔案進來,擔憂地看著他眼下的一片青黑:
“程總,昨晚沒睡好?”
“最近有點睡不著。”
程昊決定下班後,去以前的醫生那開點安定片。
“要簽字?”
孫特助將檔案放到桌上,低頭請示:“另外,唐小姐,在附近的咖啡廳等您。”
“Rose?”
Rose是開在正恆附近的唯一一家咖啡廳,店主常年不在,只有一個經理,沒有服務員,經理只做一種咖啡,藍山,只提供一種糕點,提拉米蘇。
慘淡經營,勉強度日。
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