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從前就不愛喝藥,如今在湯水裡添一點藥材都能給你聞出來。那些藥也不是隨便亂吃的,都是請了太醫細細推敲了方子,放在湯水之中充當藥膳,好調理身子的。
不過姑娘都已經這麼說了,以後也放不得了。
福公公這就領了命下去,雖說這事放著叫下人做就好了,可他見過的陰私手段實在太多,生怕有人在吃食上頭下了手腳,不得不親自去提防著。
這廂福公公走了,屋子裡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映雪和秋霜有心緩解,可是對著王爺這張冷臉,硬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蕭翎踱步走到阿遙跟前,俯下身面無表情地問道:“可聊完了?”
阿遙心中一墜,吶吶不語。
蕭翎卻道:“你既然說完了,那便輪到我說了。”
“說,說什麼啊?”
“呵。”
阿遙心有慼慼。
映雪二人心中自是焦急,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在姑娘沒來之前,王爺都是說一不二,不苟言笑的,闔府上下就沒有敢違抗他的人。縱使她二人有心護著阿遙,也沒有膽做出來。
蕭翎直起身,淡淡地瞥了她倆一眼。
二人一個哆嗦,果斷地出去了,甚至還機靈地將門給掩上。不論裡頭說什麼,總不能叫外頭的下人看到姑娘的笑話。
裡頭的阿遙仍舊坐立不安,心中有股子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蕭翎便印證了她的猜想,冷聲問道:“你與老四私下裡見過?”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阿遙拍了一下腦袋,掙扎道:“我哪裡會與他私下裡見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見他作甚。上回我見他,還是你引薦的,怎麼,你不記得了?”
“是麼?”
“是,是啊。”
蕭翎忽然又逼近了些,他知道阿遙狡猾得很,且慣會撒謊。只是他不想她對著自己撒謊,也不想她在這件事上撒謊。他們將會是夫妻,會是最親近的人,到底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呢。
阿遙不妨蕭翎突然靠近,被他弄得臉紅心跳,更慌亂了幾分。
見蕭翎臉色實在不好,阿遙一咬牙:“好了,我之前有一回變了原形,被四皇子看到了。”
“哪一回?”蕭翎眉頭一蹙。
“便是去年的宮宴上,皇上不是給要給你選妃子麼。” 阿遙話裡還透著一個不自知的酸氣,這醋,估計她是可以吃一輩子了,又道,“便是那日,我在湖邊遭了暗算,被推下水裡去了。本來也沒什麼大事,誰想到會突然變了身。在你找來之前,四皇子也路過了那邊,所以……所以就遇見了啊。”
阿遙說得含糊:“我當日自然是藏了又藏,不敢露半點馬腳,可是今兒四皇子那樣子,顯然是看出了端倪,知道我是鮫人了。你說說,這到底要怎麼辦啊?”
蕭翎全沒聽到後頭的話,只聽到了阿遙變身被四皇子瞧了去。她每次變身是什麼樣的,蕭翎再清楚不過了。
黑著臉,蕭翎抑制著怒氣問道:“你變化的時候,被他瞧去了?”
阿遙起初還不知他怒從何來,後來終究是聰明瞭一回,果斷道:“沒有,是變身之後的事,我已經打暈了一個宮女,從她身上剝了衣裳。”
“那為何之後我尋你的時候,你身上沒有?”
“這不是之後又遇上四皇子,怕他認出我的衣裳,回到水下才將我不容易得到的衣裳扔掉了麼?” 阿遙說完,大著膽子瞪了蕭翎一眼,“說來說去,還應該怪你,若不是因為你要選妃,哪裡會有這樣大的事?”
蕭翎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將阿遙抱在了懷裡,知道貼得不能再近了,連個人嚴絲合縫地摟在一起,猶如一人。
“阿遙,我很擔心。”
阿遙茫然道:“擔心什麼?”
“擔心你與別的男人有了瓜葛,擔心你有了旁的心思。”
阿遙被他說的心中一酸,她自知道蕭翎心中不安,可沒想到他已經不安成這樣了。她已經懷了孕,又即將被賜婚於他,他到底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心裡想了許多,阿遙撫著蕭翎的頭髮,半是安撫半是抱怨道:“真不曉得你到底再瞎尋思什麼,我這輩子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難不成還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若是能逃,她早就逃了,這不還是因為捨不得麼。
蕭翎聽此,覺得萬分窩心,抱著阿遙,臉上竟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來。這番話,尋常可聽不到,這個不開竅的也不會說。
“快別想這些有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