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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蕭若心意已決,就沒有和他們爭執,他覺得自己犯下大罪,如果不加以彌補,怕是要良心難安,抱憾終身。

那位修士見他不言不語,便猜到他主意已定,只好迂迴懇求道:“倘若掌門非要去苦寒思過崖,那麼三年五載過後,請您返回天乾山。”

清岑微微頷首,像是在表示贊成:“既然是平常的神仙,三年五載已經足夠,菩提祖師思過九百年,但因他和別的神仙大不相同。”

蕭若瞳眸一縮,恍然想到了菩提祖師思過的故事,這則故事他從小便聽過無數次,自然知道其中深意,如今再對比自己犯下的錯,更覺得思過九百年都不足以洗清心底汙濁。

於是他沉聲道:“我要思過一千年。”

一旁的修士幾乎被嚇愣,差點要給蕭若跪下,惶恐不已道:“蕭若掌門!您離開天乾山,掌門之位便要懸空,您忍心讓天乾山弟子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嗎?”

他的話尚未講完,清岑便打斷道:“天乾山的掌門之位,唯獨蕭若能坐,是該好好珍惜。”

蕭若聞言似有所悟,他從手指上取下掌門戒環,交給了一旁的修士:“除了我以外,天乾山仍有很多青年才俊,大可將掌門之位交予他們中的一人。”

接了戒指的修士,這才猛然驚覺,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清岑所說的話裡,全部都帶著坑。

而他們的蕭若掌門,連想都沒想就跳進了坑裡。

這名修士駭然望向清岑,驚恐和慌張都寫在了臉上。

蕭若仍然沒有察覺,甚至取下了自己的劍,又聽寧瑟開口問道:“你要做的這些,是嘴上說著玩的,還是心裡當真的?”

蕭若與她對視,實話實說道:“我心有悔意,又怎麼能是嘴上說著玩?”

清岑的衣袖略有凌亂,剛好露出他受傷的左手,手背上厚厚一層藥膏,彷彿傷得很重。

他似是不經意地走過去,引得蕭若目光望向他,也注意到了他重傷的左手,心頭又是一震。

恰在此時,清岑道:“事已至此何需多言,你的脾性別人也算了解,類似天界周知榜的東西,你自然不需要。”

天界周知榜,乃是天界神仙用來公佈訊息的手段,只需用力捏出一個法訣,滴上幾滴自己的血,然後口述將要公佈的訊息,便能傳遍天界四野,甚至有可能被天界官員記載入冊。

蕭若聽了這話,再看清岑重傷的左手,掌中忽地凝出一個法訣,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澆入法訣中。

對著即將公佈的周知榜,他朗聲立誓道:“我犯下害人性命的大罪,自願辭去天乾山掌門一位,即日將到達苦寒思過崖,思過一千年以上。”

旁邊的幾位修士目不忍視,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臉。

寧瑟尚且反應不過來,她的腦子也有些懵,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和蕭若打一架,像是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單打獨鬥,劍下不留情面,劍鋒直擊要害……哪裡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這日臨別時,幾位修士望向清岑的目光,都變得非常複雜,清岑側過臉看他們一眼,他們便要抖一下。

蕭若卻站在清岑身後,誠懇致歉道:“我今日幾番出言得罪,後來又意圖傷害你的性命,你不僅沒有對我置氣,反而多次出言寬慰……”

他越說越心有愧疚,於是話語猛一停頓,轉而啞聲道:“祝你和寧瑟上仙終成眷屬,平安無憂。”

清岑嗯了一聲,非常坦然地面對他的愧疚。

次日早晨,天光大亮,鳳凰宮外祥雲飄蕩。

寧瑟一路狂奔進宮殿,彼時殊月正坐在書房內批閱奏摺,殿外的侍衛們都在低頭打盹,就見他們的帝姬風風火火地出現,而後一把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哥哥!”寧瑟道:“能不能和禮官商量一下,我想盡快成親。”

殊月從半堆奏摺中抬起頭,好看的眉梢微挑了幾分,“你就這麼急著嫁到陌涼雲洲?”

“你聽我說啊。”寧瑟搬了一把椅子,將椅子擺到書桌之前,然後端正地坐好,雙手搭在膝頭,一本正經道:“這次我去南嶺火海,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清岑了,那時我就想,如果他安然無恙,一定要加緊辦完婚事。”

她交握雙手,靠近桌沿道:“所以我今天一早回到陌涼雲洲,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

書房內薰香微淡,晨光懶懶的灑下來,遍地都是暖色的淺光。

殊月笑了一聲,背靠座椅看著她問:“怎麼,清岑還能遇到什麼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