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待清岑要比從前和藹許多。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後,兩位仙醫把脈結束。
其中一名仙醫恭聲道:“仙后陛下惦念公主安康,好在公主安然無恙。”
寧瑟很鎮定地笑了一聲,隨即回話道:“有勞二位仙醫大人,可以如實轉告我母后了,想必母后也會很寬慰的。”
清岑掰碎了幾顆仙果,正在幫著寧瑟喂山雀,聽見寧瑟方才的話,他意有所指地插了一句:“岳父岳母知道你安然無恙,也好放心地讓你去南嶺火海。”
寧瑟聞言,心中豁然開朗。
待那兩名仙醫告辭離去,殿內又只剩下了寧瑟和清岑,此時正值雲淡風微的午後,天外暖陽高照,庭中池水明如鏡。
桌上攤放著一本書,寧瑟拿起來一看,但見密密麻麻的上古天語,她低頭琢磨了一會兒,側身靠近清岑:“你果然很厲害啊,這種境界的法道書,我瞧上一眼都覺得頭疼,你居然能把它從頭到尾地看完。”
清岑喂完了山雀,緩聲應她道:“你看多了也能習慣。”
寧瑟翻開了第二頁,將書上的內容唸了出來,因為這本書用的是複雜繁瑣的上古天語,她還要先在心中翻譯一遍,所以讀得相當慢。
“諸法集結永珍,氣凝成於丹田……”寧瑟狀似專心致志,卻在此時伸出了手,隔著衣袍摸上了清岑。
她的手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丹田的位置。
清岑微側過臉,卻並沒有制止她。
誠然清岑的側臉也極好看,寧瑟瞥了他一眼,唸書念得更是來勁:“以無常定因果,運罡氣至天樞……”
話音未落,她的手也從腹部丹田,遊移到了上方的天樞穴。
“不對。”清岑頓了一下,糾正道:“不是天樞,是關元。”
“你的記性真好呀,這裡都能記住。”寧瑟抬眸看他,虛心受教道:“是我念錯了,當初學上古天語的時候,我沒怎麼用功,早知道這麼有用,當初一定卯足了勁學。”
她在“有用”二字上咬了重音,又聽清岑不急不緩地安撫她:“現在努力還來得及。”
寧瑟一本正經地點頭,眼中似有明亮光彩,毫不掩飾她心中的愉快:“所以我今天用這本書來溫習,如果有哪裡唸錯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可惜溫習的時間並不長,等她讀到第五頁,清岑攬上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她立刻放下那本書,仰起下巴親了親他。
窗臺上還蹲著兩隻山雀,眼見這樣的情形,它們多少感到有點害羞,於是把腦袋藏進了翅膀中。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因為有清岑陪在身邊,寧瑟每天都感到無比開心,彷彿已經和他結成了夫妻,心底生出一株枝繁葉茂的連理。
清岑並非時刻都在,他常在陌涼雲洲忙上一個白天,臨到傍晚才會駕臨鳳凰宮,但只要每天都能見到他,寧瑟便覺得愉悅得很。
她牽著他去鳳凰宮花園裡散步,因為有很多年沒有來過,那園子裡新生了不少寧瑟不認識的花草,她常要指著一株花問名字,清岑低頭看過去時,她剛好可以踮起腳尖偷親他。
他們也去了天外天的妙音海,她在淺灘上提著裙子跑,一堆海鳥撲著翅膀在後面追,每當快要追上的時候,她耍賴撲進清岑的懷裡,那些海鳥就只能猛然剎腿,知難而退,斷不敢再靠近一步,更不敢和清岑搶人。
她還和他坐在摘星樓的頂層看星星,高有百尺的樓頂晚風悠長,平添了高處不勝寒的涼意,她捧著他的手摸了又摸,最後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畢竟樓頂的夜風有些大,她想用這種方法給他捂熱一點。
不過清岑沒有領會她的好意,他緩慢抽出自己的手,將她牢牢抱進懷裡,然後輾轉反覆吻她的唇,將她吻得混混沌沌,除了勾緊他的脖子以外,做不出什麼別的事。
夜幕中有漫天璀璨的銀河星雲,悉數倒映在遠方的湖水中,正應了那句浮光躍金。
這樣的景象她從前不是沒有見過,但只要清岑同她一起看,那景色就比平日裡好看千百萬倍。
離開冥界的那一天,清岑說他要每晚耕耘,寧瑟爽快地答應了他,但因他一貫不熱衷於此事,寧瑟其實略有幾分不信。
然而自打回了鳳凰宮,清岑表現得非常言行一致,每夜寧瑟把他帶回寢宮以後,他沒過多久便會將她抱上床,不過正因為此,寧瑟早晨總是起不來。
白天清岑不在的時候,寧瑟經常會即興作畫,畫完了再題字送給清岑,她沒數過自己一共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