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北一巴掌拍在劉江腦門上:“管好你的嘴巴,老子五年前就要管她叫一聲姑奶奶。”
五年前,路正北還是衛平侯麾下副將,那時的衛家表小姐,正是上天入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將他們這幹副將都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
劉江一臉懵逼狀。
隨後,路正北下令退兵,所有攻城的兵馬全部後退百米,唯有楚彧,棄了馬,站在城下,一步不退。
怕是不出半個時辰,皇城的御林軍便會趕來,十萬人馬。西陵的護城御林軍,只要一旦宮變,便會出動,除了帝君之令,便只尊虎符,楚衡在等,等御林軍援兵。
“楚彧為了你,倒是捨得。”楚衡的劍,還架在蕭景姒脖子上,雙手被他擒在掌中。
蕭景姒一動不動,對楚衡的話置若罔聞,她上前一步,驚得楚衡立刻將手裡的劍挪開一分,還不等他罵她不知死活,便開口,喊:“楚彧。”
楚彧抬頭,與蕭景姒對視。
她高聲說道:“我喊三聲,你下令射箭。”字字清晰,擲地賦聲。
射箭?她便在城牆上,竟讓楚彧射箭?
楚衡驚愕喊到:“你在做什麼?”
她仍不聞不問,揚聲高喊:“一。”
一個字,裂帛斷玉,毫不猶豫。
楚衡完全摸不準她的算盤,眼都紅了,握著劍柄的手青筋跳動,他用力抓著女子的肩,衝她咆哮:“你不要命了!”
“二。”
楚彧緩緩,緩緩抬起了手,楚王兵馬的弓箭手準備就緒,箭已在弦上,只待一聲令下。
楚衡暴怒:“蕭景姒!”
微微發白的唇輕啟,蕭景姒喊:“三!”
一字剛落,回聲微散,楚衡鬆開架在蕭景姒脖頸上的劍,拽著她的手腕下意識便退了一步。
一步,就夠了!
電光火石間,蕭景姒一個手肘劈出,側身閃開楚衡的劍,轉身便反擒住他的肩,素手成爪襲向他腰間,隨即用力一扯,將楚衡腰中之物取下,隨即一掌打向他的肩膀。
楚衡結結實實受了一掌,連退了數步,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他站定,抬眸,紅了眼:“原來,你是為了虎符才降的?”
蕭景姒掂了掂手裡黑色的虎符:“不然,你以為你憑什麼能挾持我一路?”她在楚衡的寢殿與密室裡翻遍了都沒找到,便料想楚衡將兵符放在了身上,是以將計就計。
楚衡擦去嘴角的血跡:“你真大膽。”
她面色從容:“楚太子謬讚。”
“你便不怕楚彧真射箭?”
“他不會。”蕭景姒看了一眼城下,楚彧在看她,她眸光一瞬便柔軟了,揚唇道,“他絕不會朝我射箭。”
“即便你奪了本宮的虎符又怎麼樣,你以為你逃得了?”
楚衡說完,隨即抬抬手,立刻便有人馬湧入,將蕭景姒牢牢包圍,她身前是刀槍劍戟,身後便是二十米城牆,無路可退。
蕭景姒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城下,將虎符揣進口袋,抬手將半挽的長髮束起,乾脆利索地撕了繁雜的裙襬。
“我早就說過,你殺不死我,也擒不住我。”
話落,蕭景姒縱身便跳下了城牆。
“蕭景姒!”
楚衡大喊一聲,他上前,下意識就伸手去撈。
然,突然一隻白皙的手從牆下伸出來,拽住了楚衡的手,用力一拉——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火光昏暗裡,只見兩個身影從城牆上墜下,一黑一白,風捲衣角。
“阿嬈。”
是楚彧的聲音,微微有些急促,他從馬上躍起,張開手接住了蕭景姒,她落在他懷裡,笑了笑,隨即扔出手裡的匕首。
那匕首疾速劃過,擦著楚衡的後背而過,他當即便借力撐了一把,托起身體,驟然降速,摔在了地上。
若是沒有蕭景姒的匕首,他即便沒摔死,也要摔殘。
楚衡剛抬頭,楚彧的劍便指在了他咽喉。
成王敗寇,塵埃落定。
楚衡身子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脖頸上的劍尖,亮得晃眼,楚彧一眼也不曾看過去,只盯著懷裡額女子:“阿嬈,你總是嚇我。”
蕭景姒站穩身體,揚唇對楚彧笑笑:“放心,我有把握,你不接住我,我也摔不死。”從衣袖裡掏出虎符,雙手捧到楚彧眼前,說,“這個給你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