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不錯,改日切磋切磋。”
鳳昭芷生母早逝,被養在太子府,寄人籬下幾年,幼時便與怡親王一同赴西陵為質,便養成她這般男兒性子,不拘小節,喜歡舞刀弄槍,自然脾氣也是火爆,天家幾位王爺公主皆忌憚她幾分。
蕭景姒道:“靜候。”
“國師大人,”鳳昭芷再次抱拳,“謝了。”轉身,便走了。
蕭景姒淺笑,真是個灑脫的女子。
不大一會兒,那廂便傳來聲音。
“還不快滾出來!”
鳳昭芷河東獅吼,溫思染扭扭捏捏地從石獅子後面挪出來,不敢太上前,他講道理:“不準揪耳朵,傷自尊!”
鳳昭芷揚唇一笑,招招手:“過來。”
他才不過去,鳳十七最喜歡打人了,瞧他到現在還鼻青臉腫的臉就知道了。
鳳昭芷難得有幾分耐心:“放心,本公主說到做到,不揪你耳朵。”
溫思染遲疑著走過去,才剛走進幾步,衣領就被揪住了:“本公主打臉!”
然後一陣鬼哭狼嚎。
遠遠看去,只見溫伯侯大人抱頭鼠竄。
蕭景姒笑笑,溫思染大抵是喜歡慘了鳳昭芷,所以這般任她揉捏,也海溫家的掌權人,天下第一富庶,又怎會真的連自保的功夫都沒有,不過是甘願對鳳昭芷俯首稱臣罷了。
回想上一世,鳳傅禮登基後,新帝賜婚頤華長公主,締結國舅府蘇家雲亭蘇二少,長公主於次日,夜宿溫伯侯府,當眾挽發稱已生米煮成熟飯,為溫伯侯爺新婦,新帝大怒,懲頤華長公主跪祠堂三日,逐出皇族貶為庶人,革職溫伯侯,永世不得入內涼都。
此後,頤華長公主便同溫思染一起去了也海,終生沒踏進涼都一步。
鳳家十七,這個女子,總是這般,敢愛敢恨。
是夜,皇后七日瘋毒發,痛症發作,準太子妃親自上太醫院為皇后熬藥,侍奉跟前。
前半夜,蕭景姒方歇下,紫湘便來傳話。
“主子,冷宮的元嬤嬤來傳話,說沈貴妃高熱不退,怕是病得不輕。”
沈貴妃是廢妃,右相府又不管不顧,是以,宮中與其交好之人,寥寥無幾,怕是元嬤嬤也是沒了法子,這才來星月殿驚擾。
蕭景姒將杏花放在榻上,披了件衣裳出來:“請太醫了嗎?”
紫湘說起來有些惱:“皇后發病,太醫院那群庸醫狗眼看人低,只說鳳棲宮隨時會傳召號脈,竟沒有一人去冷宮出診。”
宮中素來便是捧高踩低的是非之地,東宮即便大勢已去,太子也終究還是儲君,這皇后比之冷宮那棄妃,孰輕孰重,太醫院那群人自然有了權衡。
蕭景姒默了片刻,自然是要管:“你將太醫院院首綁去冷宮,便說,若是治不好,我明日請他來星月殿喝茶。”
紫湘稱是。哼,不是捧高踩低嗎?便讓太醫院那群眼高手低的庸醫掂量掂量,這皇宮,哪處最高。
思忖了須臾,蕭景姒又道:“再去怡親王府給十六爺傳話。”
“屬下這便去。”
後半夜,怡親王突發心疾,派人來宮中請太醫診治。
這冷宮的妃子可以不管死活,這皇帝的親弟弟可不能不管,太醫院趕去怡親王府的太醫是一波又接一波,據說是那群太醫醫術不精,連方子都開不出來。
鳳朝九側躺在榻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捂著心口,臉色慘白,端的是氣若游絲:“本王如何了?”
張太醫膽戰心驚著:“這、這,”冷汗淋漓,“王爺,您脈象並無大礙。”這已經是第八位了,前頭七個太醫都是橫著出去的,張太醫腿直哆嗦,生怕這位主子一個不悅——
“那為何本王會心痛難忍?”鳳朝九冷眼一抬。
遭了,這是要發落了!
張太醫牙關發抖:“下官不、不知。”真是怪哉,分明脈象有力,毫無不妥啊。
榻上那主子唇色紅潤,吐了一句:“庸醫。”
張太醫腿一哆嗦,跪了:“王爺恕罪。”
說起這位怡親王,也真真是惹不得,當年順帝在位太子之時,並不得朝臣擁立,這奪嫡之路,便奉行暴政,順者昌逆者亡,先帝龍子十六,如今除了發配到邊遠之地的幾位閒散王爺,便只剩了這位當年尚在襁褓的怡親王,且在順治九年時,怡親王兄妹代替太子燁赴西陵為質,是以,如今以仁政治理大涼的順帝而言,怡親王便尤為受帝君偏寵,而且怡親王又素來腹黑刁鑽,真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