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傅禮神色慌亂,暗覺事態詭異,連忙問道:“怎麼會中毒?是何人所為?”
宮人牙關顫慄,支支吾吾回道:“是、是國舅爺。”
鳳傅禮原地怔住,臉色劇變。
正是這時,又有侍衛速速來通報,神色極其慌張:“殿下,國師大人請您去永延殿。”
夜已三更過,涼宮大亂,天家王爺及文武百官,全數入宮,侯在永延殿外,等這大涼天下大變。
風起雲湧,是要變天的徵兆。
帝君毒發,大理寺及太醫院第一時間便來了永延殿,因救治及時,便保下了聖上一命,卻重症不醒,恐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大理寺奉國師大人之命徹查,根據聖上中毒時間而揣測,整好與蘇國舅父女被抓的時間吻合,太醫又在蘇國舅動了手腳的藥渣中,確實查到了一味紅勺藥,用量極少,若是一般人服下少量,不過是有腹痛之症,是以,大理寺揣測,兇手便是如此躲過了永延殿外試藥的宮人,下毒之人也定極其瞭解聖上病症,知聖上本就病至肺腑,便是一點紅勺入腹,也能見血封喉,叫聖上嘔血不止,毒入肺腑而死。
天牢蘇國舅得知之後,大喊冤枉,道他取來的藥渣中本無毒,是有人栽贓陷害,事後在那藥渣中放了毒。
栽贓陷害?有證據嗎?
自然是沒有,這證物可是一直由大理寺保管,哪個有通天本事去動手腳?
蘇家父女這罪,不認,也得認,大理寺領命,繼續徹查,查到他蘇家啞口無言為止。
另,這皇上的命是保住了,可,怕是醒不過來,是以,大臣上諫,當有攝政之人,然,太子無權,又不得擁戴,百官長跪永延殿外覲見,文,以左相洪寶德為首,武,以安遠將軍秦臻為首,外加欽南王府立諫,由國師蕭景姒暫代聖意,治國執政。
這連欽南王府都發話了,一眾百官哪敢有異議,除非,有聖上欽下詔書。
蕭景姒走下永延殿的石階,受百官參拜,不疾不徐地走至鳳傅禮跟前,她問道:“太子,你可有異議?”
鳳傅禮垂眸,久久沉聲道:“本宮,並無異議。”
國師攝政,按禮,即便是太子,也要躬身行禮,良久,鳳傅禮欠身,行以拱手禮,道:“請國師大人令下。”
繼東宮太子之後,各宮王爺行禮參拜,國師攝政,以令天下。
女子清靈婉約的嗓音,擲地有聲,一字一字,不怒而威,帶了與生俱來的獨尊:“下毒弒君,茲事體大,傳本國師令,將國舅府上下一百七十三人,全部收押大牢,交由周王殿下親審。”
鳳殷荀領命,低下頭,暗暗勾唇,果然,蕭景姒才是最大的贏家,那封信當真是要借他周王府的箭,國師與東宮太子鷸蚌相爭,何樂不為。
百官散去,蕭景姒緩緩走下高臺,殿前長廊盡頭,鳳玉卿依著牆,抱著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在侯她。
蕭景姒視若罔聞。
“蕭景姒。”
她頓下腳步:“晉王殿下,注意你的稱呼。”
鳳玉卿笑得肆意不羈,口吻倒是少了些戲謔:“平廣王手裡有道攝政詔書,你定然也是知曉的吧。”
蕭景姒抬抬眸,所以?
鳳玉卿抱著手,走近她身側,他身量高,認真瞧著她的時候,會稍稍傾身:“父皇病危,你便不怕平廣王將那攝政密旨送去東宮?若如此,太子一旦攝政,第一個要拿來開刀的人,便是你。”
皇帝久病多時,鳳玉卿自然早便將形勢摸了個透徹,倒是怎麼也揣度不透,蕭景姒這番動作是何意?只要偏差了一絲半點,攝政詔書一旦問世,豈不是給太子推波助瀾?
蕭景姒仍是那般無波無瀾的神色,眸中,是似是而非的笑意,她道:“自身難保,又怎能保他人一步登天。”
鳳玉卿愕然。
自身難保……原來,還有後招呢。
鳳玉卿託著下巴,思索了須臾:“若是本王沒猜錯,下一個,便是平廣王府。”剛一鍋端了蘇家,接著,平廣王府也在劫難逃,她啊,倒是不安生,動輒就翻天覆地,鳳玉卿玩味地挑挑眉頭,“太子到底是何處得罪你了?竟惹來這般禍事。”
這語氣,甚是幸災樂禍。
少了太子這麼個強勁的對手,鳳玉卿自然樂得自在,是以,不止晉王府,周王和敏王府,最近都是十分安生吶。
蕭景姒不答他的戲謔之語,確實十分嚴肅的模樣,淡淡告誡:“方公公的訊息,好生靈通,想必也沒有晉王殿下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