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其人,只聞清冽的嗓音。
“常山世子,楚彧。”
官兵驚愕,高舉火把照去,百米遠的官道上,一行人十多個,高坐馬上,最前頭那人一身白衣,玄色披風,兜帽遮住了半張臉,暗暗火光下,輪廓隱隱可見。
只露了半邊容貌,那傾城顏色也錯不了,確實是常山世子,楚彧。
“小人見過常山世子。”
一瞬,所有官兵跪下,低頭,生怕失禮惹得這位主子不喜,只怕常山世子此番前來截道,是要‘特別關注’一下平廣王一家,他們這些蝦兵蟹將的,還是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省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靳炳蔚見狀,便知不好:“你、你要作何?”
楚彧下了馬,身側菁華給他打燈,走近,睨了一眼手戴鐐銬的靳炳蔚,無波無痕的語氣:“殺你。”頓了一下,又說,“殺你全家。”
此話一落,靳家不少女眷便嚶嚶哭泣。
靳炳蔚臉都是青的,身子顫慄,卻咬牙強撐鎮定:“眾目睽睽下殺人滅口,楚彧,我們死了,你也很難交代。”
楚彧挑了一下眉尾。
菁華面無表情,一板一眼地說:“平廣王一家流放江州途中,遭遇流寇,一家一百三十一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押送的官兵中,領頭人就愣了一下,立馬道:“小的明白。”順者昌逆者亡,這個道理,他懂。
靳炳蔚驚恐至極:“你們——”
楚彧抬手,菁華立刻會意,給了個眼神,楚家軍十幾兒郎便上前,不需拔劍,解決這些手無寸鐵之人,徒手便可。
押送的幾十個官兵都呆若木雞了,驚歎於楚家軍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也驚歎於楚世子心狠手辣的程度。
到底,平廣王一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竟惹得常山世子親自來滅口。
楚彧冷眼旁觀,好似漫不經心。
“爺,”菁華遲疑了一下,“屬下有一事不明。”
楚彧抬抬眼,便恩准他多嘴一次。
“國師大人怎知道平廣王與太子串通好了?”然後來了個將計就計,菁華不甚明白,“莫非平廣王在牢中早便與太子串上氣了?國師大人又怎知太子要的東西在琉榕湖岸而非南井村?”
莫不是未卜先知?
“整個大涼都是我阿嬈的,我阿嬈就是大涼的王!沒有她點頭,鳳傅禮的話,一個字也傳不到靳炳蔚那個蠢貨耳朵裡,他們能暗度陳倉自然是我家阿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理由,菁華也駁不了。
楚彧瞥了他一眼,一臉看白痴的眼神:“你們兔子一族,真愚笨。”
兔子菁華:“……”
是比不得國師大人神機妙算聰明絕頂!
菁華對世子爺這種無時無刻透過貶低他人來把他女人誇上天的行為,完全習以為常:“世子爺,屬下還有一事不明。”
楚彧不耐煩:“說你愚鈍,你倒變本加厲了。”
菁華啞口:“……”爺,您在國師大人跟前敢這麼囂張惡毒嗎?
“說。”楚彧給了菁華一個冷眼。
菁華就說了:“世子爺,靳家已不足為懼,您為何還要趕盡殺絕?”何必多此一舉。
楚彧的口吻,很憤怒的樣子,一副恨不得把人剝了皮的樣子:“他靳氏一門,欺負我阿嬈。”
“?”菁華一臉懵逼,雖說平廣王府與東宮太子是一丘之貉,也做了不少自掘墳墓的事,但是,分明是國師大人一直在實力碾壓靳家啊,何來被靳家欺負一說。
楚彧已經很不耐煩了:“你這麼愚鈍,說了你也不懂。”
上一世,靳家明知道德妃的孩子是何人下的手,還無恥不要臉地誣陷阿嬈,剮了他們一世怎麼能解氣,這一世也要殺了!
菁華自然是不知曉那檔子上一世下一世的陳年往事,乾脆閉口不言,省得再被鄙視。
楚彧又看了一會兒,那邊解決得差不多,他興致缺缺,吩咐菁華:“你留下善後,本世子要回宮同我家阿嬈睏覺。”
菁華不大放心,就叮囑了:“世子爺,您千萬要小心,莫說漏了嘴。”依照平日裡世子爺在國師大人面前的嬌軟樣子,不打自招很有可能,他千叮嚀萬囑咐,“國師大人那般聰慧,定不是好糊弄的,只怕國師大人今日看見了屬下的真身會對您有所懷疑。”
楚彧狠狠擰眉,罵道:“都怪你,你這隻蠢兔子!”
菁華:“……”誰來說句公道話,到底是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