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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菁雲追出來,有話要說。

“世子妃,請您三思。”

蕭景姒腳步有些急:“三思什麼?”

菁雲雖性子桀驁不馴些,但骨子裡與菁華極其相似,都是穩重心細之人,顧慮重重。

他道:“尊上將內丹給了你,便是要免世子妃你受上古禁術的反噬,若是將內丹取出來,後果,”神色越發凝重,他說,“後果不可設想。”

那逆轉乾坤的上古禁術,在楚彧之前,從未有催動過,變數如何,誰也難以預料,如此貿然將那內丹取出,會受多大的反噬力誰也不知道,太冒險,太孤注一擲了。

若是,拆東牆補西牆,以命換命,那……

後果不堪設想。

菁雲鄭重其事:“還請您三思而行。”

蕭景姒腳下一頓,目光,比月色冷:“我已經想過了你說的千千萬萬種後果,沒有一種能說服我,讓我眼睜睜看著楚彧喪命而什麼都不做。”

菁雲還想再說什麼,蕭景姒毅然決然便走進了世子院。

罷了,這一個個地賭命跟玩似的,誰能攔得住。

黃昏已上屋簷,灑下一片冬日的金輝。世子院外,略顯蕭肅。

成熟的綠焰蛇蠱融於內丹而生,以血為渡,擇原主而寄,是以,會先將蛇蠱打入蕭景姒體內,待蛇蠱融於內丹,又以楚彧的血為引,而渡於他心脈。

因著蕭景姒並非妖族,由沂水與菁雲合力助她引渡。沂水妖主估摸著,要一段時辰,便強加防範。

楚牧不懂這些個妖族的道道,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安定,將沂水妖主叫到一旁,有事囑託。

“王爺有何話要說?”

楚牧似乎猶豫遲疑了許久許久:“萬一要是出了差池,先保住景姒和孩子。”說完,低著頭,整個背都佝僂了。

這個決定,沉甸甸的,讓人不堪負重。

沂水驚訝至極,態度有些強硬:“我是尊上的臣,恕我不能答應王爺的請求。”

楚牧一聽就難以冷靜了:“躺在裡面的是我兒子,難道老子就不心疼他?”

這麼寶貝,那為什麼不保兒子?

他叫喚:“要是景姒沒了,你以為我兒子能活!”眼都紅了,彷彿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沂水妖主啞口無言了,他不懂男男女女那些生死相許,不過,菁華那臭小子為了那個未過門的女子去了北贏誅妖臺,這前車之鑑,就引人深思了。

如此想來,欽南王的考慮也不得不重視了,也聽菁華說起過,妖王尊上為了蕭景姒還催動了逆轉重生的禁術,看妖王尊上要女人不要命的態度,若蕭景姒母子真沒保住……

打住,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沂水沉吟思忖了良久,點了頭,又道:“最少要十個時辰,到明天天黑之前,都不能出任何岔子,若是中斷或者被打擾,恐怕會有難以控制的變故。”

楚牧重重點頭,握著沂水妖主的手,一臉莊重:“我兒子兒媳婦還有孫子,就交給你了。”

“……”這託孤的口吻!

託孤完,楚牧便去院子裡部署了,把能調動的高手全部調來:“你們守在院子外,一隻蒼蠅都不可以放進去。”

“是!”

沂水妖主進屋,關上門,道了一句:“開始吧。”

夕陽已落,月色初上,冬夜的風,又起了,吹啊吹,呼嘯著喧鬧。

陰寒潮溼的地下庫房,冷得甚是刺骨,輕微晃動的燭火,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拉出來回搖擺的性子,木梯上的鎖子被外面襲來的風,吹的發出啪嗒的聲音。

遠遠細聽,地下女子的尖叫聲,破了音,歇斯底里。

“啊!”

“啊——”

“啊——啊——”

尋著燭火望去,有些潮溼泥濘的地面上,有一灘灘血水,一直蜿蜒道地下牆壁陰暗的角落裡,往上看,銀白色的鏈子上沾了血,很粗,捆綁纏繞著一個人,鏈子穿了骨頭勒住了腰,女子長髮溼黏黏的,衣裳破爛得遮不住軀體,裸露出來的面板沒有一處完好,結痂的疤痕被撕破,又流出淤血來,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腥臭味。

人身蛇尾,只餘半截,地上,有一片一片血肉、殘骸。

“啊——”

她痛苦地嘶喊,聲嘶力竭了,近乎透明的綠色瞳孔已渙散,有血淚流出來,模模糊糊的視線,男子拿著銀白的長劍,一步一步走近。

他說:“到眼睛了。”